星期三的天气依旧晴朗,碧空万里,略有微风,这是九岁少年开始崭新人生的第四天,张真一渐渐适应了这样有些清贫的生活节奏,上课,睡觉,在纸上图划,再有的便是啃红薯,曾经渐渐忘却了上一辈子啃红薯的回忆,这一世却体会得真切。
坝头村隶属于江南省徽州市皖南县城的张家岭镇,地处三省交界,毗邻长江,滚滚东流的江水绕村而行,连接江水的是一片无比宽阔的湖泊,有山与水,倒是一个养人的好地方,至少在张真一看来,这是一片福地,尽管自己前世在这里留下的是无尽的不平和受尽欺侮,但是这一世却体会到了生养之地的舔犊情深。
炎炎夏季的高温随着秋风渐渐远去,放学后的空隙,少年并未如同往常那般早早地回到家中,反而朝着村头的一处密林走去,远处朦胧的湖面上穿梭着归来的渔船,这个季节已经很难听到蝉鸣,但是借着黄昏的暮色,却能看清楚远处天边掠过的飞鸟。
那只鸟儿并未看到朦胧的黄昏中,一个瘦弱的少年,独自前行,肩上的单肩布袋似乎显得极为豁达,如果扒开看,便能清楚地看到里面并没有任何东西,怂搭着吊在肩上,随着身子摆动。
张真一苦恼的是在八九年代的农村中,自己似乎没有一丝余力,口袋里没有半毛钱的曰子似乎显得极为常见,但是现在却显得极不正常,小小的少年从未想过自己有一天还会为口袋里的几毛钱艹心。
依稀之间,他似乎想起上一辈子在坝头村似乎还发生过一次大事件,正是这件事情才使得邻村的某个渔夫一般的汉子成为了九十年代的暴发户,而事件的中心,赫然就是他现在缺少的东西。
在上辈子张真一五年级即将毕业的某一天里,邻村的那汉子家由于有一块沙地靠近坝头村东边的一处河坝附近,为了增加沙地的肥力,全家出动把地边上的沙堆刨开,却不料在挖了不到两米的地方,竟然挖到了两个半米高,直径约莫四十公分的陶罐。
更令人眼红的是那陶罐里面的东西,在围观中,众人发现那两个陶罐中,其中一个装了满满一罐的臭水,当初众人还嘲笑它挖了个臭水壶当宝贝,但是等打开第二个陶罐时,却齐齐倒吸了一口冷气。
那破旧的陶罐中,在打碎之后,露出了整整一罐子上了铜锈的钱币,任谁也没有想到这些东西竟然被藏在这么一个破落的河坝下,更惊人的是扒开钱币之后,里面竟然还裹着四个金灿灿的金元宝,五十两一个的大金元宝顿时就将众人晃得眼花缭乱。
“如果自己没有猜错的话,恐怕现在那处河坝还没有人挖过,重生果然是作弊的利器,这种好事自己只好先捡漏了。”
天既予之,不取不行,张真一今晚的目标,就是那个装满钱币的陶罐,这些东西,就是他的第一桶金子,也是这一辈子所有计划的开始。
借着夕阳的余晖,少年谨慎地朝着记忆中那处并不陌生的沙地摸了过去,早在上午上学时,他便在那沙地附近藏下了一杆锄头,找到锄头时,天色已经渐渐暗了下来,摸出老式的铁皮手电,借着淡黄的电光,眼前的沙地一览无余。
“人家是偶然发现的,我这要是毫无头绪地挖,还不知道要挖多久才能找到!”
张真一站在这处沙地上踌躇了起来,年少怀财,肯定会惹人觊觎,只好借着夜色挖,自己并不清楚那陶罐的具体位置,想必会费时不少,但是偏偏自己不能花费过多的时间,这一处沙地因为靠近河坝,经常有人路过,万一被人发觉半夜在这里瞎挖,没事也变成了有事,这也恰恰是他所不愿见到的情况。
在脑中慢慢回忆着当初自己看到的位置,约莫过了半响,便见他选了靠近一处坡地的地方开挖了起来,在记忆中,当初正是这一处坡地的沙子极多,所以那家人便从这里开挖,足足过了小半个时辰,他观察了一下,少年的身体果然柔弱,挖开的面积竟然不足一米,深不过三十余公分就累得不行了。
“为了新生活,拼了!”
暗自唾了一口,便再次开挖起来,十月的夜色微微开始发亮,张真一的身上却早已经被汗浸透了,从开始挖到现在已经接近两个小时,脚下露出一个半个身子深的巨坑,却没有见到当初的陶罐。
“难道那东西不是在这里?”
少年微微皱了皱眉,手中的锄头随即便停了下来,疲惫不堪的双手扒拉着坑上的枯草,脚下一蹬便踩着沙坑的一侧窜了上去。
“呀!”
一用力,脚下似乎蹬翻了什么东西,张真一的心中猛然一紧,随即一阵狂喜便窜上心头,浑身仿佛再次注满力量,只见他翻身猛地跳进坑中,手中拿着手电筒照了过去,沙坑的一侧赫然斜躺着一个黝黑的陶罐。
“妈的,总算是挖到了。”
片刻过后,两个与当初看到的一模一样的黝黑陶罐便被他拖拽着从沙坑中拉了出来,其中一个果然如同当初看到的一般,装满臭水,另一个装满了好几斤重的铜钱和四个明晃晃的大元宝,少年强忍住心中的窃喜,迅速兜进布袋中,便草草地将两个陶罐推回坑中埋了起来,随即借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