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蒙元大军帐中……
扩廓帖木儿和往常一样,与手下众军将领正在帷幄着潼关战局。只是潼关关前一败,白白损失一万大军,此等莫大耻辱,直到现在还像跟刺一样,深深扎在扩廓帖木儿的心头,让其久久不能平静,即使是在商讨战局之时,也免不了经常情绪激动……
“现在徐达大军撤退,潼关御守依然空虚,我们可以趁机集结主力,向潼关发起进攻——”果然,扩廓帖木儿仿佛神智有些失常,心中总惦记着潼关这道“要塞”,面对着桌案上的地图,手执教鞭挥毫说道。
“不可啊,将军——”一旁的将领所闻,及时制止道,“我军新败,士气还未稳定,潼关占据天险之道,要是强行攻城必是强弩之末……加上徐达的主力大军才刚撤走不久,要是这个时候就贸然兴起战事,敌军大军折返,就数量和攻守方面来说,我们完全不占优势……”
“可恶!——”突然,扩廓帖木儿像是气在正头,将手中的教鞭往前一甩,愤愤说道,“这都要怪巴尔虎那个混账,居然在关前耻辱一败,害得我军如此局面!”说完,扩廓帖木儿还重重望桌子处踢了一脚。
周围的将领大多不敢吭声,看见扩廓帖木儿正在气头上,知道现在说什么话,都不能激怒上司。
“大人,巴尔虎已被军法斩首,就算您再气愤也没有用了……”亲信将领能够体会扩廓帖木儿的心情,在一旁劝慰说道,“大人还是不要操之过急,所谓战事兵法,必有将功可寻之处……大人如今正在气头上,不能冷静分析局势,依末将所见,还是等前方探子传回了消息,再做打算吧……”
听到这句话,扩廓帖木儿才稍微冷静下来,重新拾起教鞭,两手撑在桌面台案上,默不作声……
“报——”良久,帐外传来了探子回报的声音。
扩廓帖木儿听到这里,脑中的弦顿时紧绷,不禁提前朝帐门方向望去。
“报告将军……”探子回到营帐后,即刻跪在了扩廓帖木儿的身前。
“怎么样,陆翎的大军有什么动向?”扩廓帖木儿一心关切着陆翎的一举一动,冷声一句问道。
“敌军驻守潼关按兵不动,整整一天没有动静……”探子一五一十说道,“看这个样子,敌人应该是想要死守潼关,不打算再出城了……”
“知道了,你先下去吧……”扩廓帖木儿听完,默默答应一声,遂甩手命探子士兵退下……
“按兵不动……”亲信将领听到这个消息,不禁阵阵猜想道,“看样子,他们是吃了徐达与我军战败的教训,选择御守主城不出来了……”
“我看未必这么简单吧……”然而,一旁的将领提出反对意见道,“那个陆翎好歹也是用兵如神,这样的将才绝对不甘心就这样像个缩头乌龟一样,躲在城池里不出来……依末将所见,陆翎之所以会这么做,说不定会有什么阴谋……”
“应该是你想多了吧……”亲信将领继续说道,“他陆翎就算再神,行军打仗不过掌握天时地利人和——这潼关的要害他们心知肚明,北伐时曾搏命夺取,如今已入囊中御守,他们自然知道城关防守的重要,所以不敢轻易出城吧……依我看来,也许是朱元璋下了死命令,不允许他们主动出城迎敌才是……”
“这不可能——”一旁的将领继续说道,“朱元璋是个有野心的人,北伐之时攻克重重难关,绝不会选择这样窝囊的做法……我还是觉得,敌军一定是在莫名有所企图和行动……”
“大人,您怎么看呢?”底下意见并不统一,众将众说纷纭,亲信将领不禁问起扩廓帖木儿道。
扩廓帖木儿沉默了一阵,似乎一直在思考,良久默默发话道:“那个陆翎是前先锋军军师陆菁的徒弟,我曾听闻弟弟说,洛阳一战,陆翎还与朱元璋为敌时,曾在洛水一战用以险计,险些生擒‘神力将军’秦羽……这样勇武胆识的人,作战用兵如神,绝不可能选择龟缩守在城内……而且我曾暗算于朱元璋,以朱元璋的性格,就算他畏惧我,如今天下已定,他一定想要报这个仇,挥师兵马与我对峙,又怎甘心简简单单御守城关这么窝囊?”
“那大人的意思是……”亲信将领似乎是猜到了扩廓帖木儿心中一二,不禁喃喃道。
“陆翎……这帮家伙一定在暗中搞什么鬼,只是我们暂时不知道罢了……”扩廓帖木儿继续说道,“不过话说回来,不管他们的目的为何,如果他们一直御守城池不出来,我们也没法强攻夺城,继续这样耗下去,等朱元璋在后方的援兵赶到,恐怕我们就永远没有这个机会了……”
“那怎么办?……”“是啊……”底下众将听到陆翎的分析,纷纷焦急紧张道。
“只有一个方案,就是想尽千方百计,把陆翎的主力部队引出来……”扩廓帖木儿振振说道,“只有引诱敌军出城,我们才有机会反扑包抄,夺取空城,这样比直接强硬进攻要划算得多——”
“问题是,怎么引他们出来呢?……”亲信将领又在一旁不安问道,“他们已经吃了徐达的教训,再想引他们出来,恐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