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自己儿子的死,左煜秋愤恨地握了握拳头,努力克制冷静一番后,遂又问道:“那既然都这样了,八年后的今天,你为什么还怀疑我是‘汴梁异事’的主导者?”
“缘由您一手所建的‘苍寰教’啊——”孙云继续答道,“五年前‘苍寰教’与‘明复教’在大都兴起祸乱,究其原因,是因为你们手中掌握了朝廷的许多机密,以此为政治威胁,几番作蛊……沿着这条线索调查,势必你们曾经有途径掌握或收集到朝廷的内容——起初我以为是朝廷中有内鬼与你们私通,后来在枯荣镇发现你们教派手下,有不少朝廷的官员,我才确信不是朝廷有内鬼,而是你们本身就与朝廷共联!”
左煜秋没有应声,倾耳继续听着孙云的叙述。
“最开始其实还怀疑不到左大人身上,直到那次事件之后……”孙云眼神一瞥,转声说道,“你们在数月前攻占了青墨山庄,可是并没有注重把守……有一次偶然的机会,青墨山庄弟子潜入原地,偷到了一张藏在青墨山庄有关朝廷官员的名单机密,经多方调查,那张名单上记载的,全部都是汴梁官员的名单!”
孙云说的,自然是董渝回山庄偷取名单的那回。
“噢,原来那次窃取作案的小偷,是青墨山庄的人啊……”子幽听到这里,忽儿露出寒隐的微笑,振振说道,“我还在想是谁那么胆大包天,敢来我们的地盘上偷东西……”
“那还真是不巧啊,正好那份名单,暴露了你们的身份!”孙云也自信回应道,“既然是汴梁官员的名单,那么提起汴梁官员失踪一事,自然就和左大人您挂钩了,猜出您是幕后的指使,我想也是不言而喻吧……”
“哼,真没想到,只因为一张小小的名单,最后竟暴露了鄙人的身份……”左煜秋听完,露出歹意的笑容,冲孙云阵阵惊寒道,“五年前,察台多尔敦与他师父镇压了我等,想不到五年后的今天,察台王的又一个儿子竟能断明吾等身份,尔等不愧为朝廷之栋梁……你们察台家果真是阴魂不散,八年了,始终与鄙人纠缠不清……”
“真要说起来的话,也该怪左大人您自己吧……”孙云凝紧眼神,忽而正定道,“身为朝廷命官,竟然居心不轨,八年前在汴梁掀动叛动,窃取朝廷机密,还暗杀朝中武将斡亦刺大将军,五年前更是率‘苍寰教’众徒,在大都兴起作乱,弄得民不聊生……不光是你,你的儿子也背负逆反的罪名,如今你们‘苍寰教’还要再度掀起‘风浪’,千刀万剐都属责轻!”
孙云的语气义正言辞,对于这八年来左煜秋的所作所为,孙云恨冲当头,其手下“苍寰教”几度将自己,将祁雪音,甚至将自己的父亲逼上绝路,孙云更是无论如何也无法原谅。
“哼,我与你们察台家,本来就势不两立——”左煜秋冷冷一笑,故作镇定说道,“这八年来鄙人的所作所为,就是为了有朝一日可以复仇!”
“复仇?……”孙云顾疑一声,遂又正定问道,“行,那现在换我来问左大人了——当初左大人你辞官后,为何要建立‘苍寰教’,以及后来一系列的‘作乱’,难道仅仅是出于对察台家的报复?”
“哼……”左煜秋只是轻哼一声,一脸不屑地望着孙云……
同一时刻,七王山脚下……
察台王和梁青二人,已经带着精英部队到达了山口,按照原计划,就等与西郊的粮草部队汇合,然后按原路返回北城城关,与孙云提早安排的人马接应。
按理来说,城外交接风险不小,更何况是靠近“明复教”控制的西城,一旦遭遇埋伏奇袭,别说是粮草部队了,察台王和梁青的整支交接人马,都有可能受伏其中,难以退出山口。
所以为了保险起见,部队不敢前进太深,只在山脚狭口处停驻,待到有人通知山上的粮草部队下来汇合,再做打算……
“王爷莫急,属下已派人山上交接,最多不过个把时辰就能出来……”梁青怕是察台王担心自身安危,久在城外无以保障,更何况想起前两次遭遇“伏击”的经历,梁青在一旁始终关慰着察台王道。
然而察台王一点也不担心,似乎今晚的计划胸有成竹。只不过今天晚上他一句话也没说,甚至连一声咳嗽都没出,永远只是点头默许,拉着长长的衣袍遮蔽身形,似乎是刻意规避可能存在的“陌生人”的视线,好隐藏自己的身份……
“报——”良久,山头一侧传来了接应士兵的回报。
“王爷,他们回来了——”梁青虽然一直关慰察台王,但他自己也迫急等待,见到通报的士兵回来,不由兴奋起身道。
察台王依旧面不改色骑在马上,部队在山脚下歇息驻停时,甚至都没下过马,该说是过于紧张,还是另有它意呢……
“报告王爷,报告将军,粮草部队已经下山来了——”士兵飞步跑回察台王与梁青身前,及时通报道。
“很好,快叫他们过来跟上——”察台王没有说话,梁青全权代替命令道,“此地不宜久留,部队汇合后即刻返回北城,城门口有接应我们的人马!”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