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战等人就这样在地牢里静坐了整整一个下午,其中除了四人之间少有的几句寒暄,他们也没有再和之前的狱卒发生语言上的冲突……
隔着地牢天窗透过来的光亮,牢里的一切逐渐变得黯淡模糊起来——已经快要天黑了。Du00.coM天色暗下,温度自然也跟着降了下来。本来就是寒风冬雪,温度骤降加上地牢里的阴湿,让人难以久立,这样看来没有换上单薄囚衣的唐战等人已经算是很幸运了。过了不多久,地牢的墙壁上,烛火也逐渐燃起,算是给这幽暗阴森的地牢增添些许稀寒的温暖。很快,把守地牢的狱卒也换了岗,刚才冲着李玉如发火的那个狱卒又对着唐战等人冷眼一望,并摆出了一张轻蔑笑容的面孔,随后提着灯火和送来的伙饭扬长而去,完全显出一副傲慢无比的姿态……
“这个长着老脸的家伙,看了就讨厌……”李玉如似乎还是对刚才那个狱卒怀恨在心,轻声骂了一句。
“行了,都一个下午了,你就消停一下吧……”赵子川在对面的牢房里看着李玉如又想要发牢骚的样子,回应了一句。
“你不是一直都看不惯这样的人吗?怎么,今天被关在牢里变得这么窝囊?一点都不像个男人……”李玉如见着赵子川有些毫无骨气的样子,也不禁讽刺了赵子川一句。
“小不忍则乱大谋——”赵子川倒是很淡定地说道,“你别看我现在这个样子,等我有机会出去了,我会给玉如你证明,我不是一个窝囊……”
“先能想办法出去再说吧……”李玉如回了一句,随后想到了之前陆菁说的事情,于是又朝陆菁问道,“菁妹,你说陆昭大哥和小蒙真的有办法救我们吗?明天可就是最后期限了。如果今晚他们再不有所行动的话,恐怕就没有机会了——”
“对呀——”赵子川这才又想起白天在大堂的时候,兀罗带托多对唐战说的话了,于是赵子川也提醒道。“那个兀罗带托多给唐战兄弟这么艰难的抉择,换做是我,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唯一的办法,就是能在明天之前从这里逃出去,但是现在看来……”
陆菁坐在牢房里想了很久,却是始终没什么头绪,可能她已经安排好了计划,但是心中却无法把握时机。随即陆菁也轻轻摇了摇头,轻声回应道:“我也不清楚,其实我和我哥我弟都交代好了。至于他们能不能成功,也只能看天命了……”说着,陆菁又用复杂的眼神望了望对面一直没怎么做声的唐战。
“原来菁妹你自己都没把握,那你还和我赌……”赵子川又不经意间发牢骚了一句,“别等我们还没北上疆场。就先成了这里的刀下鬼了……”
唐战仍旧是坐在原位静静地思绪着,以他的脑子,他并不是在想什么脱困的计谋,他只是在思绪着某些东西。尤其是下午注意到了自己腰间的龙纹玉佩后,唐战更是心若无物。
“孙云兄弟,他是我下山之后结交的第一个兄弟,可是只见了一天。就彼此分离了……”唐战心中默默道,“从汴梁城出来后,就再也没怎么想到他了,也不知道他现在在大都的情况怎么样……他曾经答应过我,要帮我找出灭我唐门世家的真正凶手。现在凶手已经找到了,就是察台王。而察台王也正好就在大都,不知道孙云兄弟他遇上了察台王会遇到什么危险……我也曾经答应过孙云兄弟,如果有机会,我一定会去大都找他。现在机会就在眼前,只要找到朱元璋。随他出师北伐、攻克蒙元大都,那我就有机会和他重逢了。如果重逢了,他又会变成什么样子呢……可是如果继续困在这地牢里,明日抉择难定,不答应兀罗带托多的条件,那我就真的可能会像白天老九所说过的,连朱元璋都还没见到就丧命于此了,难道说唐门世家的命运真的就走到这里为止了吗……”
寒冬的夜空没有多少星星,只有一丝惨淡的月光缓缓映入本就阴暗潮湿的地牢。唐战坐久了,全身有些麻,想要动一动身子,可是每当他用反绑的双手缓缓挪动时,总能触碰到腰间的龙纹玉佩。唐战听着玉佩磕碰的轻微声音,斜眼望着腰间玉佩依稀可见的纹路,心中似乎是坚定了什么:“不行,我不能就死在这里,我一定要想办法从这里出去……”
“天已经这么黑了……”陆菁隔着地牢的天窗向外望去,缓缓说道,“没想到我们居然能不耐寂寞地在牢里呆一下午,想到早上在城里和蒙元军队靡斗,我都不敢相信现在一天都还没过……”
“恐怕这就是所谓的‘度日如年’吧……”李玉如也跟着说道,“不过话说回来,这夜里倒是也比白天安静了许多……”
“那是当然,据说城外的战事还没消停,白天的事情又让城里的百姓晚上也不敢随便乱出门,安静也是理所当然的……”赵子川紧接着道,“不过安是安静了,但晚上也变冷了不少……这地牢是个什么鬼地方,又湿又冷——”赵子川不禁又发牢骚了一句。
唐战听到赵子川说“寒冷”,他自己不禁想到自己在野狼山上练习“劈空掌”时的情景,当时他可是在风雪交加的夜山里,光着上身经历了刺骨寒冻的考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