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落尘眼中一片苍凉之色:“皇上贵为天子,当然不会吝啬,可换了旁的,臣妾要来又有何用。”
林太傅是皇帝的启蒙恩师,萧厉是打心里将林落尘当成妹妹在对待,不然也不会顺她的意让人进宫,可她太过执着,执着到萧厉每每都会失去耐心,难得的一点好脾性都会被消磨殆尽。当即不再去看林落尘,唤了声候在殿门口的德公公,漠然吩咐道:“德公公,怜妃累了,送她回寝宫。”
“是,皇上。”
德公公见气氛不对,忙尽量自然的对着林落尘恭敬的做出一个请的手势:“娘娘,夜深了,奴才送您回去。”
当着宫人的面,林落尘当然不会让自己颜面尽失,没有再继续说下去,只是在跨过殿门时,微微停了一下,缄默不语的站了半晌,幽幽道:“皇上可以无视臣妾的话,但终有一天,姐姐和苏谨儿,皇上总是要放下一个的。”
语毕,不管皇帝陛下听完她的话后那一瞬的僵硬,回首看一眼九重殿前冷厉大气的匾额,神色怏怏的穿过数道回廊小径,清浅的身影慢慢的消失在宫灯摇曳的夜色里。
九重殿,无数女子憧憬的地方,亦是无数女子惧怕的地方,她连留下的可能都没有。
身为皇上的妃子又怎样,皇上的心一天在别人身上,就永远不会有碰她的一天。
堂堂四妃之一,有时候还不如一个普通宫眷,真真可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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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月高悬,戌时左右,正是夜深人静时。
外面不知道敲过了第几更,城里的花灯会结束散去,街上行人已是寥寥无几。
林府,一间偏僻的厢房里。
房内烛火跳跃,靠着窗边的椅子坐定,苏谨儿慢悠悠的将早上从案发现场保留下的鳞片取出来,示意林迟看。
“白天找到这玩意儿的时候,你守口如瓶保密得死紧,神秘得跟什么一样,什么都不说非要让爷等到晚上,现在总能告诉我了吧。”林迟捻起一枚鳞片,颇感兴趣的看着她,“这东西是不是和案件有什么关系?”
苏谨儿抿了抿唇,拨动着桌上散开的鳞片,一片片的拼接起来,直到拼出一个长长的形状,才停了手,懒洋洋的道:“不是我卖关子,而是说了没人会信,你先看看,它像什么。”
在她拼连着鳞片的功夫,林迟从最初的惊愕到震惊,桌上的形状虽然简单,但一眼就能瞧出是什么东西。他不笨,也看出了端倪,面色也紧跟着沉了下来:“你的意思是说这鳞片……是蛇身上的?”
紧接着脑子转得飞快,一边不可思议道:“就算是蛇掉下来的鳞片,那也不可能让几人都致死吧,更何况北郊一带虽临着深山老林,可十里竹林都有人打理,附近又都是有人烟的地方,隔了几里都有住户人家,怎么别的地方好端端的都没事,偏就聚贤楼外出事了?”
“看吧,连你听到都会心生质疑,所以我才让杜大人把案子先压下来。”
“死者身上和案发地点都有蛇出没的痕迹,杜大人暗中让仵作去验了尸,死者身上的伤口的确有咬伤,体内更带着剧毒,但是我们现在都不知道这是什么蛇。而且你也说了,有人对死者用了化骨水,若真是因蛇而起,那背后必然有人在暗中操控。”
苏谨儿不紧不慢的说着,昨天去聚贤楼,穿过那片十里竹林时,她浑身都不对劲,那种异样不舒服的感觉太过深刻,想忘都忘不了。
她一一分析着,指尖轻叩着桌面,眼中划过一丝隐忧:“如果是有人操控,那就不妙了。”
“别忙,等一下——”
林迟目光紧锁着桌上摆成蛇形的鳞片,努力在脑中搜寻着零星的印象:“之前分开一片一片的到瞧不出来是什么东西,你一说到蛇,我突然想起,以前好像在哪里见到过这种蛇。”
事关重大,苏谨儿没敢出声打断他,林迟抚着剑柄绕着桌子来回转悠了好几圈,正绞尽脑汁的回忆着,脑中忽地灵光一闪,刹脚步兴奋的坐回去:“苏谨儿,我想起来了,玄冰蛇!这鳞片就是玄冰蛇身上的!”
说着他亮着双眼快声道:“玄冰蛇身有剧毒,人沾染上一点就会毙命,我记得唯一一次有机会见到,还是偶然在街边看到一个奴蛇人,当时他手中就缠着这种毒蛇在卖艺。据介绍,玄冰蛇只生长在雪国,最喜阴凉冰寒之地,虽然身有剧毒,但一直深居千丈雪底,一般都不会主动攻击人类,一旦攻击,必死无疑。”
苏谨儿轻敛下眉:“既然玄冰蛇是雪国才有的物种,平白无故怎会出现在大秦?大秦夏季最为炎热,生性喜寒的玄冰蛇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城外北郊呢? ”
闻言林迟猛然一惊,“你的意思是说——”
顺着这个思路,林迟将头转向窗外,纤白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敲着手中紧握的茶盏,杯中的水沉沉浮浮,就像这人生一样,谁也预见不了下一步将要发生的事情。
“之前不是说有人在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