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中的玉笛往腰间一别,苏谨儿神情自若的顶着各色的目光走上前,在卫子风面前停下,扬眉一笑道:“管事大人多虑了,既然大家是抓贼捉脏,苏某定然万分支持,不过好歹是一介书生,都来围着追问,让他们跪着不是个事。自古跪天跪地跪尊长,平民给大人你行跪礼那是理所当然,但诸位都站在他们面前,这是要他们跪谁?要搜查也应该先让人站起来再搜吧?”
见这姑奶奶没有跟他要人,更没有阻止的打算,管事官员总算松了口气,反正跪着站着一样能搜出脏物,她又开了口,当下忙不迭的点头道:“是是是,苏公子说得有道理,你们几个都起来吧。”
苏……谨儿?
邺城的名流公子都住在自己家中,聚贤楼里的士族学子基本都是来自全国各地赴京赶考的,之前自是没见过苏谨儿,卫子风怔怔的看着面前的人,对方换了一身男装,他一时间差点没转换过来。
意识到方才的一幕她可能都瞧见了,黑眸一黯,狼狈的低下头去,不再看她。
“大人都让你们起来了,还跪着做什么。”
苏谨儿俯身扶着地上人的胳膊,一一将几枚傻愣中的书呆子拉起来,走回管事官员身边轻笑着调侃道:“大人你瞧瞧,都把人给吓傻了,到时候上了考场连笔杆子也不会握,还怎么写考卷。”
管事官员失笑摇头道:“非也,苏公子,翰林院有规定,但凡行为失德品格有损的考生,是会取消掉会试名额的,他们当中有人偷窃,同寝室人不但不举报,还包庇此人,这几人品行不良,连考场都上不了,何谈有机会碰到考卷。”
“无规矩不成方圆,来京参加会试的每一届考生都有数千人,有约束到是好事,也方便大人管理。”苏谨儿赞同的附和着,半点都没有要插手此事的意思。
聚贤楼中的考生太多,一介平民学子管事官员本就没怎么放在心上,一边和苏谨儿闲谈着,一边做了个手势,命令随从重新接着搜。
众学子先还纷纷猜测着这白衣少年的来历,这会儿见管事官员下了指令,齐齐盯着随从的动作,兴奋的期待了起来。
那名随从扣住卫子风先前一直没有伸出来的手,上下都搜了个遍,越往下眉头皱得越紧。
一直摸到手腕处,什么都没搜到后,又不死心的在他身上别处搜寻了一番,无果之下,才在众人不可思议的视线中,臭着脸向管事官员禀报道:“回大人,他袖子里没有东西,小的查遍这人全身什么也没搜到,承仲公子的玉佩不在他身上。”
“不是说亲眼看到这几人当中有人藏玉么,怎么真搜又搜不出来?”
“小声点,承仲玉钦之流可不是咱们能得罪的,你少说一句会死啊。”
“嘁,物证都没有还捅到大人面前,害本少爷白看热闹了。”
“什么嘛,还以为真能把这群土帽书呆赶出去呢,早看他们不顺眼很久了……”
“就是……”
不时有窃窃私语声在人群中响起,管事官员面色铁青的喝道:“都闭嘴,既然没有物证,这几人偷窃的罪名就不成立,都围着看什么看,统统给本官散了回房温书去,会试还想不想中榜了!”
‘丢失’玉佩的原主承仲寒着面容,他今日好不容易故意弄的这一出,怎么能就此作罢,一个低贱的平民都整治不了,那以后大家谁还会唯他是从?
搜查无果,看来只能用后招了。
管事官员一句散了罪名不成立,听得那名叫玉钦的青年冲动的首先叫了起来:“不可能,明明是我亲自——”
“玉钦兄,别在大人面前失了分寸,我知道你不会看错,但他们如果在中途就把玉藏在了别处,让我们防不胜防,当然是搜不到物证的。”
为首的承仲快速的打断他的话,一脸坚定斩钉截铁的向管事官员道:“大人,虽然没有从卫子风身上搜出玉佩,但学生和玉钦是至交,我相信他不会说假话,偷玉贼定是五人之一,那玉关乎着学生家族的传承,望您一定要为学生做主,彻查清此事。”
管事官员顿时一个头两个大,他又不是专业查案的钦差,这搜也搜了,只听着几人口说无实物证据,要怎么才能找出玉佩的下落给人定罪啊!
单纯的一块玉佩还好说,牵扯到家族传承什么的就有点闹大发了,地方上的士族往往横霸一方,那可是他得罪不起的。
像是看出了他的为难,承仲不给众人喘息的时间,向后方示意了下,就有人赶忙跑了过来,阿谀奉承道:“承仲兄,你让我去他们房里找玉佩并没找着,我让几人沿途找也没有寻着玉佩的影子,想来藏得极好。不过我在他们房里找到了别的东西,都在这里,请大人过目。”说着将手中几个钱袋举在了大家面前。
其中一名书呆见自己的钱袋被人拎出来,气愤得脸上忽红忽白的吼道:“放肆!没有经过主人允许,你们居然私闯他人住所随意翻动!太不像话了!”
拎出钱袋的考生嘲笑道:“自己手脚不干净还想赖别人,我要是不进去找物证,怎么能发现几位钱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