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一排排的书架,眼神有些游移,苏谨儿低声一笑道:“进宫前爹一再提醒谨儿,让我要拴住皇上的心,不过才短短几日的时间,爹爹怎么就改变主意了。”
“此一时彼一时!”苏凛闭上眼痛声道:“之前那是打算让你进宫选秀,爹才做出如此决定,如今雪儿被封了贵妃,你又和宇文将军有了婚约,怎么能一样,你姐姐已经毁了,我这当爹的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什么都没法为她做,甚至都不敢让你娘知道,难道你还想重蹈覆辙往上面撞吗?还好昨晚知情的没有几人,爹能及时处理了,不然传出去不止会得罪宇文家,太后那一关就过不去。谨儿你一向胡闹爹管不住你,但是你和皇上,别怪我没提醒,皇上他不是以往那些让你追逐的男子,你再随着性子胡来,总有一天有你后悔的。”
苏谨儿身体里的血液一下子冷了下来,慢吞吞的抽出一本书心不在焉的翻着页,一边接过他的话道:“所以照爹的意思,姐姐没册封之前,我的任务就是亲近皇上,阻止姐姐去选秀,现在姐姐自己心甘情愿进了宫,皇上于我来说就成了洪水猛兽,我就应该有多远离多远是吗。”
苏凛怒了。“你这是什么态度,爹还不是为了你们好,你们一个个从来不把爹的话听进去,你姐姐身在后宫皇上都能那样对她,你还看不清楚现实吗。你和爹一样,都是皇上的臣子,君臣君臣,连他后宫的女人都不是,你们能有什么结果。”
苏谨儿嗤笑一声:“爹,是你想太多了罢,谨儿早就过了做梦的年纪,已经不会去幻想什么了,不是我的终归不会是我的,该是我的永远都不会改变,爹你不要总拿我和姐姐比,我是我,苏凌雪是苏凌雪,我和你纯洁善良的宝贝女儿可不是一类人。”
“还有,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做决定前就应该想到后果,爹既然怕得罪宇文家,先前为何还要应下我和宇文毅的婚事?宇文老将军在太后面前请求赐婚时,爹你也在场,为什么不阻挠?就因为姐姐选择了进宫,所以就要拿我来顶替充数平息宇文家的怒火?接下来爹是不是应该说,让我去劝劝皇上,让他真心对姐姐?”
苏谨儿越往下说眸光越发冷凉,语调却是诡异的轻松了起来:“如果我说的都没错,那么抱歉,可能要让爹你失望了。我从来都没有成全别人的爱好,爹你只想得到姐姐,她无论做什么你都任之由之,那么以后也请爹依旧将精力花在苏凌雪身上吧,我苏谨儿纵是烂泥糊不上墙,也会为我自己的一言一行负责,别人的烂摊子,我没那个义务帮忙善后。”
她这番话可谓一针见血,句句都不留余地,苏凛本来心里还真打算让她在皇帝陛下面前为苏凌雪说说话的,这下被揭穿了心事,气得嘴唇直哆嗦:“她是你姐姐,你居然直呼名讳,没大没小的成何体统!好,你嫌爹多事,我可以不管你,但是前提一点,不管你做什么都别把苏家拖下水,你今后好自为之吧!”
“我会记得的,希望爹能记住你今天所说的话。”
苏谨儿慢条斯理的把书塞了回去,也没打算多留,只是走到门口时步伐微顿了下,幽幽回眸叹道:“就算在相府生活了十几年,爹你终究还是不了解我,我这个人,虽然一无是处,可对一旦认定了的事情,是不会回头的,又何来后悔之说。谨儿无意跟爹争执,有空再回来看你,爹你自己保重。”
眼看她就要推门离开,苏凛面色一紧,顾不得跟她置气,压下心里那股子恼火和怅然,急声道:“谨儿,你知不知道,此次科考,林太傅在上朝时为何要推举翰林院孔柯言来担任主考官?”
门口的人身形定住,没有回头,身后的苏凛看不到她脸上的表情:“那跟我有什么关系,爹你别忘了,我在朝中什么都算不上,朝堂上的事,最终都是由皇上作主的,我不懂,也没必要去弄懂。”
苏凛按住突突直跳的眉心,深深的缓了口气,沉声道:“你怎么想爹都好,爹只是想告诉你这其间的利害关系,孔柯言虽然在翰林院主事,实质是宇文恕的心腹,往年科举频频出事,胜在有先皇压着。这一次却非同小可,皇上近来连番举动,摆明了在打压宇文家,如果此次科举出点什么状况,不管是由谁来担任主考,都会牵连出一大片的人,这也是宇文恕为何要反对的原因。沉寂了三年,皇上他,怕是要开始反击了。”
“这是早晚的事,不是吗。”眺望着书房外的风景,苏谨儿沉默了片刻方道:“近日所有人都在关注选秀大典,皇上也册封了数名妃嫔进宫,可架不住宇文家根基大,这局势并非一两天就能动摇得了的,只要祸不及我们,爹你又有什么好担心的。”
瞧着她不慌不忙的模样,苏凛都快愁死了,谓叹道:“谨儿你想过没有,依皇上的手段,他绝对不是靠后宫裙带关系去清扫朝堂的人,万一,爹怕的就是这个万一,进宫的娘娘们哪个不是家里头视若珍宝的掌上明珠,如果皇上一开始就没有将人真正放入后宫的打算,而只是单纯的一些摆设的话,那这后果……怕是不堪设想!”
听苏丞相绕了一大圈子,苏谨儿唇边的弧度深了几分:“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睡,皇上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