渊水似乎沸腾起来,那是因为深渊之下妖怪的躁动,远远的在妖王顶之上也能够看到那沸水一般的海龙渊,云岩眯起了眼睛,而后轻轻的拍了拍小云的额头:“是时候了!”
“是,父亲!”小云正色的张开了手臂,而后那双手臂变成了一对翅膀,小云很快的显出了妖身,而后犹如离弦之箭一般的飞向了高空。
伴随着一声又一声清脆的雀鸣,整个十万大山也开始发出隆隆的躁动,小云在高空中传递着信息,一个黑君早已经布下了多年,每个妖怪都知晓的信息:妖王顶之上的雀鸣就是进攻的信号,是时候遵从大王的意志,建立属于十万大山的不二功勋了!
吼吼!熊咆虎啸声开始在山林中逐渐的响起,而伴随着一声声的狼嚎让十万大山的躁动变得更加恐怖,一些连耳朵都无法分辨的声音开始高一声低一声的接连咆哮,脚步声,喘息声,树木被蛮横推倒的声音,百里之外感觉得到大地的战栗,比起上次半个十万大山冲城的强度高上三倍不止,上千双猩红的眼睛在山林的阴暗处中发着亮,十万大山的所有妖怪…全部动起来了!
“你要征兆?”邕州城之中左麟听了那恐怖的鬼哭狼嚎后满脸怒容的站起来:“这TMD还不算是征兆?司徒胜呢?这节骨眼上怎么还不来?”
“不会是??”左薇忽然感到脊背发凉,而不敢说出猜想。
“坏了,司徒胜可能被什么东西拦住了!”左麟一拍脑袋拎了枪:“快去司徒府!”
呼…呼…司徒府之中,司徒南艰难的抬起头,视线时而模糊时而分散,司徒南努力要看府内的情况,可怕的撞击声就从来没有停止过,司徒南被飞溅的石土再次打出好远,被击出去的一刹那,司徒南看清了府中对拼的情况,父亲大人…似乎完全不是黑君的对手!
司徒胜把那浑天仪高高的舞起,努力去抵挡黑君的每一次进攻,可是即便眼睛看得见,躯体的速度也总是慢上半拍,黑风恍惚之中,司徒胜似乎回到了那些在妖王顶修行的岁月,莲尊的和蔼、鄂天的直爽,和黑君的严厉。
司徒胜记得,本以为是早已经尘封而忘却的记忆,但随着和黑君的动手,身体忠实的记得那些避之不及的动作,连带着记忆也如同烟尘一般四起,妖王顶之上的日日夜夜,黑君起初对司徒胜的抗拒和修炼之中的苛刻;司徒胜帮忙把梦鸯追到手的那个夜晚,师兄弟两人第一次攀着肩大笑着喝到了半夜。
几载寒暑,师兄弟几人一起进步;几多欢笑,洒遍了妖王顶之上的每一个角落,就算是多年过去,睡梦之中依稀能够回到那烈阳温暖的妖王顶,那些妖怪们一张张质朴的笑脸,司徒胜心中有悲戚,而更多的是愤怒,纯青的道气鼓得司徒胜衣襟猎猎生风,司徒胜向前一突,暂时挡住了黑君的袭击。
“大师兄,难道那些回忆都是假的吗?”司徒胜大声质问道:“难道曾经的情谊对你来说都没有意义吗?”
“当师尊收你入门的时候,就已经没有意义了!”黑君的言语中透着十足的冰冷:“自洪荒以来唯我妖类独大,谁料你们这些人类逐渐得了势,我没有师尊那样的好脾气,华夏大地都曾是我妖族的地界,如今也应该教教你们懂得收敛!”
…司徒胜心中一阵黯然,此时此刻已经知晓了黑君是不可能劝得动,正所谓酒逢知己千杯少,话不投机半句多。如今真真儿的就是半句多的局面,两人已经交手了四五个回合,司徒胜终于下定了决心。
“既然已经到了如此分道扬镳的地步。”司徒胜的脸色严肃了下来:“师兄,我也不得不送你上路了!”
“哈哈哈哈!”黑君一听这话不由得仰天大笑:“你送我上路?你连我的衣角都摸不到?从你我相识以来你就从来没有打赢过我一次,送我上路?你从何谈起!”
“你知道…我一直是信你的。”司徒胜一矮身躲过黑君的黑色毒气:“但是我心中隐隐也觉得有些不对,故此这些年来也做了一些准备!”
“说废话拖时间?”黑君眉头一皱,没准备给司徒胜任何机会:“黑煞、力绞!”
黑君控制着周遭的黑雾逐渐变成了黑色的粗犷砂砾,那些沉重的砂砾在空中犹如旋风一样搅合在一起,从四面八方向着司徒胜袭来。
司徒胜轻叹一声,知道黑君至始至终都没把他当成一个真正的对手,这是一种实实在在的侮辱,事情已经到了这种地步,司徒胜终于决定拿出他的底牌。
“四绝、惊现!”面对着黑君的力绞妖决,司徒胜再也没有做出抵抗的动作,而是直接把浑天仪砸在了地面上,如果有心人仔细观察就能够看得见,司徒胜此时此刻所站的位置刚刚好是府邸的正中心。
噗!伴随着浑天仪入地,青白黑黄四道光芒猛的从府邸的四个角落喷薄而出,而光芒涌动的地方,四个神兽的石雕也从地下渐渐的升起来,黑君的妖决全部都残忍的绞在了司徒胜的身上,可是却没有任何效果。
“抱歉,师兄,我没打算拖延时间。”司徒胜此时衣袖鬓发都因为气势而高高的上扬:“我是真的准备带你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