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婢妾见过四爷,问爷万福金安。”四阿哥成了四爷,舒朗的少年成了青年,却还一样的贵气雅致,勾人眼球。
栩桐穿着一身儿冰蓝色的旗服,上面绣着大片的牡丹,小两把头插满了珠环钗佩,盈盈一握的腰身儿,三寸的花盆底子鞋衬得栩桐高挑纤细,却一点儿不见淡然沉静,一眼望去,张扬,耀眼,夺目也高调。
在这样有些萧瑟的隆冬,有些晃花了四阿哥的眼。
“起喀吧。”
栩桐抬眼朝着四阿哥笑,却没有立刻就起身,“婢妾谢四爷恩典,只是婢妾久不给四爷行礼,却不想着一时就站起来呢。”
四阿哥几乎是立刻就眯起了眼,这样的李氏……
看着四阿哥眯眼,栩桐又弯着唇笑,“到底是爷规矩重,如何行礼、起喀都是有定制的,让人想多奉承会儿都不行。”说着就起了身,缓缓两步,离着四阿哥更近了些。
“不光是婢妾心心念念着四爷,就是大格格也是挂念的不行,昨儿听了信儿,就兴奋的睡不着觉了,今儿又早早的起来了,这不,半路上就熬不住睡了过去,这会儿还没醒呢……”
武氏静儿住的庄子和栩桐住的庄子差不多远,武氏静儿从庄子到府上的路还平坦些,按说应该武氏静儿抱着孩子先来请安,偏大阿哥身子骨儿弱些,马车行的也慢,这会儿还没进府呢,栩桐已经收拾妥当,来给四阿哥请安了。
“走吧,爷也去竹心院。”
四阿哥握住了栩桐的身,转过身背对着栩桐,拉着栩桐就要往外走。
栩桐不紧不慢的跟上了四阿哥的步子,嘴里却是不停,“爷也真是的,婢妾刚刚梳洗了就来了爷这里请安,还没见过福晋呢,这名不正言不顺的……”
四阿哥脚下不停,拉着栩桐出了小书房,“福晋身子骨儿弱些,你们的请安都免了,就不用去打扰了。”
“到底是小两年儿了,福晋面了婢妾们的请安,是福晋的体恤,婢妾可不敢恃宠而骄,虽说福晋不能操劳,可婢妾去福晋的院子外面磕个头,也是使得的。”栩桐说起话来仍是柔柔弱弱的,却是一步不让,她这并不是对乌拉那拉氏低头,她只是不想乌拉那拉氏激动,孩子也五六个月大了,可经不得折腾,她要让乌拉那拉氏的孩子健健康康的。
“走吧。”
栩桐扯了扯四阿哥的袖子,“……爷?”
“先去福晋的院子里磕头,再去看看爷的大格格。”四阿哥脚下仍是不停,却是小小的拐了个弯儿,走向了乌拉那拉氏的院子。
“谢爷体恤。婢妾对爷的心天地可鉴,万死不辞。”
四阿哥在前,栩桐在后,可是栩桐就是知道了四阿哥微微扯起了唇角,她还知道那唇角挂着的不是笑,是讽刺。
“婢妾李氏谢福晋一年多来的照顾,婢妾给福晋磕头,谢福晋。”李氏栩桐从来不是不识相的人,这头磕的结结实实,并不狼狈可也不委婉媚人。
乌拉那拉氏自然是看不见也听不到的,可是刘嬷嬷从来都代替乌拉那拉氏受这样的礼,即使李氏栩桐已经有了正式的皇家玉牒,是上了牌子的皇子庶福晋。
“福晋让李庶福晋起。”
栩桐又磕了一个头,“婢妾谢福晋,福晋吉祥安康。”
“李庶福晋安。”等着栩桐起了身,刘嬷嬷这才又规规矩矩的朝着栩桐行了下人礼,丁点差错儿没有,“福晋说她身子骨儿弱些,就不见李庶福晋了,李庶福晋好好歇息,以后也不用来请安,好好教养大格格才是正经。”
“是,福晋,婢妾知晓。”栩桐又恭敬的行了礼,这才退出了正院,而不远处拐角的小花园旁,四阿哥正在赏一株开的璀璨的腊梅。
“爷……”这声儿“爷”叫的那叫一个九转十八弯,即使知道一会儿武氏静儿就该领着大阿哥回府了,四阿哥还是打算去竹心院看看大格格了,“走吧。”
“是,爷。”
栩桐主动伸手拉着四阿哥的手,四阿哥并没有甩开,两人一前一后,相差不过半步,缓缓的离了正院,向着竹心院而行。栩桐知道,她磕头的这一段会被如实的报告给乌拉那拉氏,而跟四阿哥牵手离开的这一段,就要被加工加工了,反正乌拉那拉氏身边儿有的是得用的奴才,会被安抚住的,而别人,乱起来才好呢。
“额娘……”许是感觉到了灼热的视线,再加上睡的又不沉,晨星颤了颤睫毛,很快就睁开了眼。
这是一个精力旺盛的孩子,并没有迷茫很长时间,几乎是立刻就反应了过来,视线落在了她面前的男子身上,这是……她的阿玛,“阿玛?阿玛!”
四阿哥接住了这个猛地扑到了他身上的孩子,甚至她还只穿着薄薄的里衣,小小的身子还带着浅浅的奶香味儿,肉呼呼暖洋洋的,刹那间让四阿哥的心软了下来。
四阿哥已经二十岁了,如今才不过有一子一女,这个儿子还是不太健壮的,一直病病歪歪的,四阿哥始终不敢太宠爱,而对于这个软糯糯的小女儿,四阿哥就软了心肠,“阿玛的晨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