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歌醒得很晚,等醒來的时候,黎写意已经起床了,她躺在床上,睁着眼睛看着天花板上她亲自做的花灯,泛着温暖的浅光,整个房间还有黎写意的气息,她突然弯了弯唇,
等她穿好衣服下楼,客厅里沒有一个人,
四月的阳光静静地透过窗户洒进來,整个房间静得吓人,
她有些慌,鞋子也沒有穿,直接跑下楼,打着赤脚打开洗手间的门,又打开厨房门,又打开另外两上房间的门,
什么人也沒有,她跑出院子,呆呆地站在那里,
这时身后院子的门被人推开,
她猛地转过身,黎写意站在院门口,逆着光线,他的脸转向她这边,一双漂亮的眼睛沒有任何波动地望向这边,“你起來了,”
“原來你真的在,”她有点傻,
黎写意突然笑了,笑得分外的温柔,“我当然在,”
黎写意买了两碗粥,一笼小包,他在这里生活有几天了,盲人的行动感一般比较敏锐,他就更甚,所以可以轻易地走到卖早点的地方,
静歌换了衣服下來,黎写意坐在餐厅那里喝粥,她走过去,坐下來,喝了一口粥,口感很好,又不十分粘稠,
黎写意拿过纸巾,小心地擦擦嘴,开口说,“关于麻豆的事情…..你想听吗,”
她的手指绞在一起,心口微疼,麻豆是现在她依然不能面对的人,可是有很多事情,她实在想知道,她也知道,黎写意说的,也许就是她想知道的,
见她不说话,黎写意笑了笑,拍拍身边的椅子,“静歌,过來,”
她便坐过去,黎写意就伸出手,握住她的手,轻轻说,“我想麻豆并不希望你知道这些,所以你应该想像得到,这有多残酷,”
“你说,”她的声音低得自己都听得模糊,可是黎写意听到了,握着她的手,又微微握紧了些,
“我不知道陈绍言为什么会自首,因为麻豆的死跟他无关,”
静歌一听果然有些愤怒,想抽自己的手,被他紧紧握住,“听我说完,”见静歌安静下來,才接着说,“麻豆曾经救过我,从陈绍言手里,我想那次麻豆偷听到了我和陈绍言的对话,知道了那个箱子的存在,并且知道了你是我最大的威胁,后來,她便开始接近陈绍言,并且不惜辞去了新闻记者这个工作,向陈绍言表明自己确实是真心想回到他身边的,可是她的目的始终在于那个箱子,埋藏了我们五个人秘密的箱子,可是她什么也不能告诉你,如果告诉你,你一定会拼上性命去阻止她,那么,陈绍言就永远成为你幸福的绊脚石,在麻豆眼里,她也许爱陈绍言,但是对于你,也是她即使用生命都可以交出去的朋友,我不知道为什么陈如言在医院醒來那一刻,突然承认自己杀了麻豆,我宁愿认为他是爱陈绍言的,至于那场车祸,真的是场意外,”
房间里好一阵的静默,
只能听到钟摆的声音,一下一下地回响,
好久,黎写意感觉到静歌的手抱住他的腰,脸埋在他的胸口,他用手指触向她的脸,触得一手的湿意,
她沒有说话,他也沒有说话,两个人就这样静静地抱着,
四月的阳光从窗外悄悄地温暖地爬满他们的全身,
“我想去看看麻豆,”她轻声说,
黎写意点点头,“我陪你去,”
“你的身体......”
黎写意笑,“不要紧,阮医生今天会过來,我会和他说的,”
她依然摇头,“我自己去,不会有事的,过两天我就回來了,”
黎写意固执,“我一刻也不想和你分开,”
“那我不去了,”
黎写意脸色暗了暗,“静歌,我不想成为你的负担,麻豆的葬礼你沒有参加,你应该去看看她,”
她抱着他,沒说话,
下午的时候阮医生过來了,见了静歌,也只是微微点头,便把黎写意带到房子里去了,她等在客厅里,不停地喝水,
一个小时后,阮医生才出來,和杜显扬打过招呼便离开了院子,
她放下茶杯跑上楼,推开黎写意的门,黎写意靠在竹椅上,知道是她,朝她在的方向伸出手,“过來,静歌,”
她就走过去,他让她坐在自己的腿上,双手抱着她,“阮医生同意了,”
她把玩着他胸口的纽扣,“你真的要去,”
“阮医生同去不会有什么问題的,”
四月中旬时,静歌和黎写意稍收拾一下,就驱车前往麻豆的家乡,阮医生同去,车是阮医生开一阵,她再开一阵,黎写意一路都在睡觉,到点的时候,她就叫醒他喂他吃药,然后扶着他下车站在原野呼吸一下新鲜空气,
她才知道,麻豆生活的地方也是一个小古镇,老一辈的人家都住在青瓦房里,所有的房子都连在一块,晴能遮阳,雨不湿脚,
中午时分,见到了麻豆的家人,
麻豆的父亲领着他们去了麻豆的坟前,才短短一个多月,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