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耳的门铃声在笼罩在黑暗狂风暴雨中的小区尖锐地响着,修长苍白的手指始终固执地按在门铃上,削瘦的女人伞也沒打地站在雨里,仅仅穿着单薄的毛衣和牛仔裤,
隔壁有个胖女人打开门,“疯了啊你,按了半小时了都,这家人都沒回來,”
门铃声嘎地停了,然后转身就走,
“真是有病,这个男人到底什么人,老有女人送上门,”
女人又走过去,一手抵住刚要关门的邻居,胖女人吓了一跳,那双眼睛里透着这个黑夜里最深的仇恨,
“这段时间有沒有一个脸长得圆圆的女人上门,”
“你是谁啊,打听这事,”
“说,”
见摆脱不了,胖女人才说,“有啦有啦,那段时间那个女孩子经常跟这个房子的男人一块外出,有个很漂亮的女人还经常來找她的麻烦……”
话沒说完,她就松开手,转身走了,
“真是神经病,要问又不听人家说完,”说完砰地关了门,
陈绍言今晚喝了不少酒,下车打开车门都好一会才打开,等他下了车,一回头吓了一跳,
面前站着一个女人,
陈绍言眯着眼睛看着站在面前的女人,看了半天,突然哈地一笑,“我还以为是鬼呢,原來是江静歌,”
静歌看着他,“你怕鬼吗,怕麻豆的鬼吗,”
陈绍言一愣,酒醒了不少,有点暴怒地推开静歌,“江静歌,我现在沒有找你麻烦,你最好离我远远的,滚,”
静歌被他一推就跌倒在地,手臂刺上水泥地,顿时刺骨的疼,这样刺骨的疼,也激起了她内心更多的恨,
陈绍言站在那里,居高临下,“是那个女人太傻了,我真心要她回到我身边,她居然偷走我最重要的东西,什么所谓的正义,什么所谓的友情,所谓的良心,这种可笑的东西,她说得条条是道……”
“她已经不是新闻记者……她威胁不到你……你为什么还要让人去害她……”静歌站起來,
雨下得越來越大,大到她眼睛都睁不开,雨点甚至砸得她的皮肤撕裂一样的痛,
但她还是摇摇晃晃地朝陈绍言走过去,她伸出手,搭上陈绍言的肩,靠得他很近,声音像从地狱传來的诅咒之声,“那个傻丫头,其实一直爱着你,是我一直让她退出你的生活,因为你沒有心,因为你不配她……可她就是爱你…....陈绍言,你不是对我有仇恨吗,你为什么不來杀我,要杀一个爱你的女人,……她一直在等你,等來的却是你送给她的死亡……”
她突地冷笑,“你知不知道,那个箱子现在在我手上,你是不是死也想不到,麻豆会把它交给我,”
陈绍言皱眉,想推开她,却发现身体陡地失去了力气,
他甚至都沒有感觉到痛,等他低头的时候,一道闪电劈亮了天空,静歌手里的刀深深地刺入了他的腹部,大片的血迹染红了他白色的衣服,
旁边的助手反应过來,一把推开静歌,她被推了出去,头部砰地撞上了旁边的花园,
陈绍言捂着腹部蹲下來,
他的助手拿出手机打120,
黎写意被一声响雷给惊醒了,外面的雨下得很大,凶狠地打在玻璃上,发出刺耳的声音,他撑着身子坐起來,按响了有声报时,现在深夜十二点,
他的手搭在额头上,一阵发凉,觉得口渴,
他掀开被子下床,摸索到了房间的水壶,晃了晃,里面已经沒有水了,他本來想按铃,但是想了想,还是站起來,摸索着打开门,
沈童以前告诉过他水在哪里,出门左边,再右边就是饮水间,
可是他刚刚左转,就撞上一个人,他扶住墙才沒有跌倒,低声说,“抱歉,”
“黎写意,”是静笙的声音,听着声音很讶异,他刚参加完麻豆的葬礼,是过來拿静歌的诊断书,
他微微一怔,站起來,立在那里,沒有说话的打算,
静笙无声地看着他空茫的双眼,“你的眼睛……”静笙缓缓从他的眼睛上移回目光,落到面前病房的门牌,
重症病房,
“请让开一下,”黎写意的声音冷冰冰的,他沒有想到会在这里碰到静笙,
静笙刚要说什么,走廊那里一阵骚动,
有护士在喊,“准备血浆,”
立马有浑身是血的男人被放上单架推了进來,身后紧跟着另一个昏迷的女孩子,
静笙立在那里,在看清单架上那个女孩子的脸时,全身发凉,
也许是注意到了静笙的语气,他皱着眉头,“怎么了,江静笙,”
“是,静歌……和陈绍言……”
静笙觉得自己喉咙发紧,光是说出名字,就已经花去了全身所有力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