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放烟花的空地。是宝洛带他们去的。是X市边缘的一条河堤边。宝洛很兴奋。说这里秋天一到。这里就开满了芦苇。很多人会來这里约会。來这里拍照。可是冬天。这里就相对比较荒凉。一來这里僻静。大冬天的谁会跑这么远呢。
河堤下的水声潺潺。夜空里。绽放出五彩缤纷的烟花。她仰着头。立在河堤边。仰得脖子酸痛。也不想不看那漂亮的烟花。
人家都说。夏天放烟花是最好看的。可是她却觉得是冬天。在冬天里。让带着温暖的烟花绽放于清冷的夜色里。连冬天都会变得温暖一些。
黎写意留在了车上。说不感兴趣。只有沈童。和她。还有宝洛抱着烟花过來了。
她不大敢点烟花。所以站得远远的。留给沈童和宝洛去点。末了。她觉得有些冷。才记得。帽子和围巾都丢在车上。便和沈童宝洛说了一声回去拿。
远远看着车子停在那里。车里沒有灯光。她走过去。打开车门。
黑暗里只听见黎写意问。“沈童。”
她被他突然开口说话吓了一跳。看着坐在前座的黎写意。“是我。你怎么不开灯。”
黎写意沒说话。让她以为他不会说话。准备拿了围巾就走时。他好半天才说。“烟花好看吗。”
她朝身后望望。一朵大烟花在夜色里绚丽地绽开。嘴角不自觉地溢上一丝笑容。“好看。很美丽。你应该去看看。嗯。不过在这里也能看得到。”
黎写意又不说话了。她立在那里。河堤的风比城市里更猛。沒有什么遮蔽物。因此一阵一阵吹來。她冻得都有些发抖。但都不知道该走还是该留。
直到黎写意说。“那时候。你为什么会哭。”
“什么。”她显然不明白他在说什么。但马上又明白了。
黎写意微微侧了侧脸。她呆呆地看着他漂亮的侧脸。在夜色里像完美的雕塑。
为什么会哭呢。因为她害怕突然再一次失去他啊。如果她的出现就是带给他无限的危机与伤害。她一定会离他远远的。可是他们总是一次又一次相遇。
黎写意见她久久不说话。只当她不愿意回答。便说。“算了……”
“因为怕你就这样死了。”她听见自己的声音在冬夜空旷的原野飘浮。她苦笑了下。“你不是要让我生不如死吗。那件事还沒有做到。你就死了。我就想。该怎么办才好。”
黎写意显然愣住了。
她拿好围巾和手套准备走。听见黎写意说。“江静歌。你到这边來。”
她不明所以。但还是绕到他那边车门。拉开车门。就在拉开车门的那一瞬间。黎写意突然拉住她的手。用力一拉。她都來不出发出声音。整个人就倒了进去。刚好倒在黎写意的腿上。下一秒。黎写意的手就这样扼上她的喉咙。
她愕然地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面前的男人。
即使沒有灯光。但是知道他闭着眼睛。嘴角却浮上一丝冰冷的笑容。语气凉凉。“江静歌。你还要装到什么时候。你以为你这样。就可以让我心软吗。让我原谅你。”
她看着他的脸。眼神变得绝望。她只知道自己突然笑了。笑得特别冷。
“这都被你看出來了。黎写意。好在我沒有说我爱了你整整十年。不然你得多恨我啊。”
黎写意明显暴怒了。掐她的喉咙微微用力。她便喘不过气。但她也不去挣扎。仍然笑。笑着笑着。眼泪就流了下來。
这个人。怎么就什么也不知道。
她到底是在意着一个什么样的人呢。
黎写意的手突然松开。像是失去所有力气一样。她扶着车门站起來。擦掉眼泪。什么也沒说。转身走了。
到了宝洛那边的时候。刚好要放最后一个烟花。她走过去。“我來放吧。”
宝洛看她。“你不是不敢点吗。”
她笑。“只要勇敢一点。沒有什么不敢。”
是了。只要勇敢一点。只要勇敢一点。她从小就是这样告诉自己。勇敢一点。就可以敌过所有。
所以她才能活到现在。
回去的时候。都已经十一点多了。但是静歌执意让沈童在半路停车。沈童看她一眼。“这么晚了。还是送你回家吧。”
她笑着摇摇头。“沒事。我会打电话给我哥。”
沈童便不再说话。
宝洛趴在车窗口。“江静歌。今天我很开心。谢谢你。再见。”
她笑笑。看着车辆驶远了。才把双手插到大衣口袋里。慢慢往回走。X市的夜景特别漂亮。整个城市都干净。交通也好。不像别的城市那样。涌挤不堪。
她经过一个漂亮的小店。仰着头看着这店名。守护。店面不显眼。但是店名却很有意思。她伸手推开那扇挂有风铃的玻璃门。
“你好。欢迎光临。”一个穿着日式和服的女孩子站在起來。操着一口并不标准的普通话。
她慌忙点点头。“你好。”
那姑娘笑了。“可以随便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