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歌从衣柜里拿出换洗的衣服。对着卫生间敲敲门。好一会。才听到麻豆略沙哑的声音。“把衣服放在门口就可以了。你回工作室吧。不是挺忙吗。”
是钟鸣把车开过來。静歌把麻豆送回家的。
静歌叹口气。把衣服放到一边。轻轻说。“沒关系。有钟鸣照看。”
“你太相信别人了。”麻豆抽咽了一下。隔着卫生间说。“你回去工作室吧。有好多事情还是要你拿主意。.”
这时候还担心别人。静歌顿时笑了。说。“你赶紧换了衣服。我们出去吃饭。我请你吃重庆火锅。”
“不吃。”麻豆说。顿了顿又说。“你去吧。”
静歌看着窗外飘落的雪花。沉默了一会。她是真的沒想到。麻豆以前的男朋友会是陈绍言。她后悔自己当年如果多过问一些。然后在这几年里开导麻豆。麻豆会不会至少放下她。
静歌想。如果是别的男人。她一定不会多问。但现在。看起來并不是别人。而是陈绍言。她就无法放着不管。
“其实如果他已经放下你了。你就不要再陷在过去里了。这样你就永远沒办法面对一份新的感情。”
门被拉开了。麻豆倚在门口。静静地看着她。“静歌。你们认识。”
静歌忙拿了大衣给她披上。又拿了干毛巾。把麻豆拉到客厅。替她边吹头发。才说。“认识。”
麻豆一点也不意外。“我早猜到了。他居然对你这样轻薄。我就想。你们之间应该有关系。”
静歌眼见麻豆语气泛酸。“不是你想的那种。”想了想。又觉得太复杂。便改口道。“我只希望你好。跟其他人无关。任何人都不是我们友情的阻碍。”
任何人都不会是。
在麻豆家里吃过晚饭。又陪麻豆看了会碟片。看着麻豆回房间睡觉了。她才下楼。都已经十点了。静笙打电话过來说过來接她。所以她边走边等。
脚下是厚厚的积雪。踩上去发出好听的声音。是这个世界上最清脆的声音。这一带路比较偏僻。天冷也少人出门。所以路边的人行道。沒有一点脚印。
她回过头。脚下厚厚的雪被她踩出一串长长的脚印。延向很远的地方似的。而前方则是完整的洁白。
等静笙找到她的时候。她撑着两手坐在路边的栏杆上。穿着浅蓝色的风衣。戴着毛绒绒的帽子。伞也沒打。雪就飘了一肩。
静笙拿着伞打开车门下去。撑到她的头顶。笑着说。“会感冒的。”
静歌笑了下。“西塘好像从來沒有下过雪。”
静笙一愣。这么多年。她都不曾主动提起西塘。如今说起。口气淡然得紧。
“我们回去吧。”静歌跳下來。拉住静笙的手。“我们走回去吧。”
她连手套都沒戴。一双手都冻得冰凉的。唯有掌心的那抹温暖。透过静笙毛线手套传到他手心里。
他取下自己手上的棉手套给她戴上。又取下自己脖子上的围巾给她围上。略带责备。“天气这么冷。要学会照顾自己。以后我要走。叫我怎么放心。”
静歌一愣。“走。你要去哪里。”
静笙摸摸她的头。“你总一天要嫁人啊。”
是啊。总有一天会嫁人。会离开。又或者是以别的方式离开你的生命。
静歌轻笑。“不嫁。永远陪着你。”
静笙看看她。沒说话。只是拉过她的手。握得更紧一点。
黎写意下楼的时候。黎明朗坐在客厅的沙发看早晨的报纸。
是半夜回來的。所以黎明朗并不知道。看见他。微微有些吃惊。但什么也沒有说。随即低头继续看报纸。
他们生活在一起时。就是过这种彼此无视的生活。
去了餐厅。菲佣做好的一份早餐放在餐厅桌上。
他客厅坐下。喝了一口牛奶。牛奶有些凉了。三明治也做得过硬。不如秦霜做得好吃。
秦霜是宝洛的母亲。已经过世三年。秦霜的厨艺很好。性格也不差。像个小孩子。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拿热脸贴冷屁股。她在世那些年。一直在讨好他。也许叫讨好太难听了些。也许她只是想尽母亲的责任。可是他一点也不受用。
说不上讨厌她。但也并不喜欢叫她母亲。
等想叫她一声母亲的时候。她已经离开了这个世界。有时候意识到这种事实。会觉得心里酸涩。
有些事情当下不做。就永远也就做不了了。
“今天是你秦姨的忌日。你把宝洛接來一道去扫墓。”黎明朗眼睛依旧看着报纸。
写意看父亲一眼。说。“知道了。”
整整十分钟。两父子吃早餐的吃早餐。看报纸的看报纸。整个气氛像冰封的海一样。他强忍那些食物堆进胃里的不适感。
黎明朗放下报纸。声音冷冷的。“听沈童说。你把郊中那个案子拿下來了。”
看來沈童还是将工作及时向他汇报了。他点头。答了一声。“是。”
“我把黎氏交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