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是方绒花对杀人不在行,也许是她的手比心软,连个不该出生的婴儿都扼杀不了,蓄谋已久的仇恨抵不过本性善良的闪现。情急心细反而手乱,这已经是她的最大能力了。如果就是小岛赐人呆直不动,结果都未可知,毕竟男兵弱女是有区别的。
小岛赐人禁不住丧子之痛站立不稳往后倒去,紧接着前胸似被猛抽了一鞭,不知道是哪种疼痛让他感觉无法承受,他双臂大张,脚一登桌子,身驱连同椅子一起向后仰,一口鲜血喷了出去,由于惯性,倒地后一个后翻,却是地方狭小,没翻彻底,脑袋撅了起来,两脚倒挂在太阳旗下放着刀架的桌子上。
胸口在地又是一激,他啊的大叫了一声。这时方绒花要是上去直接补一刀小岛赐人再想逃生也难比登天,别喊,别看,直接上去。可惜方绒花到底是没有经验,先是看了一眼,还运了口气,大叫“我杀了你,还我儿子来。”
小岛赐人一时情急,转身收腿居然跪在了地上,双手一仰托住方绒花的手腕“这不可能,他怎么会是我的儿子,我真的不知道呀。”
方绒花愣了一下“你说什么。”
“你听我说,我真的不知道他会是我们的孩子。”
一切都清楚了,面前跪着的是百般凌虐自己,并手刃亲子的畜生“冤孽呀,你还是人吗。”方绒花抬起腿一脚将小岛赐人踢倒,接着追身再剁。
这个女人怎么不容人解释“来人呀,快来人,卫兵”小岛赐人爬到了桌子底下大喊。
简单的中文,卫兵早就觉得不对,其实不用喊也在往里冲,看到厉鬼般的方绒花,横枪迎上,双手一托,方绒花的刀砍在了三八大盖上,接着日兵抬腿将方绒花踹倒,军刀脱手。又过来一个日军,两人一起用枪托没头没脑的砸着方绒花。
小岛赐人在桌子底下稳了稳神,抠唆着爬了出来,身子攀附着上了桌面,颤抖的看着小不点的尸体。难怪他会让小岛想起方绒花,这可能真的就是他自己的孩子。
朦胧中一个婴儿在呼唤,看不清面容,不知道男女。小岛赐人想起了自己劫难那一次,军人的未来,随时可能消亡,但并不会因为随时的生命危险,打消人们对未来的想望,反倒是军人或许是更加渴望,起码小岛赐人渴望有未来,渴望在战争结束后,能有一个家,能有一个自己的孩子,这连年的战争耽误了不少的时间,没想到他居然能和方绒花有了结果。虽然最后没有了方绒花的消息,不过小岛始终坚信他有一个孩子,这个孩子在他垂死的时候给了他活下去的力量和坚持。但是这孩子最终没有接受作父亲的爬行教导,小岛赐人明白了,作为亲子这孩子尽了自己的力量,激起了他求生的意志,却拒绝了生父的召唤。冤孽,造孽,自己就是一个罪人。
小岛赐人将耳朵贴在了小不点的胸脯,哪怕能再发出一点声音。耳边只听到女人的呻吟,小岛赐人连忙离开桌子跑到两个乱舞的士兵旁,“滚开,给我滚开”一推一拽,险些将两个遂不及防的士兵撂倒,看着倒在地上扭曲的女人,小岛单膝跪地将方绒花半扶起,摸索着她青紫的脸“绒花,你怎么样,对不起,对不起。”
方绒花浑身疼痛,嘴里满是血腥的味道,她无力的白了一眼小岛赐人。
小岛赐人转过头,向方刚站稳的卫兵命令到“速伝軍医を調合して、これは私の妻、小島ワイス、私たちに遠徴採集の花、私たち島国満開、彼女に芽吹いて、私と彼女は家がある。(速传军医诊治,这是我的妻子,小岛绒花,我要让我们远征采集的花朵,在我们岛国盛开,让她生根发芽,我要和她有一个家。)”
在小岛看来这是他的恩泽,作为大和民族的他接受了一个支那人。两个卫兵打了个立正转身出去了。
“不要怕,今后你就是我的妻子,小岛绒花。”小岛赐人转过头。
“噗”的一声,一大口连唾液带鲜血,喷洒在小岛赐人脸上。方绒花费力的挤出两个字“休想”接着昏迷过去。赶路的辛劳使她异常疲惫,而更多的是疼痛和气氛。
小岛抹了一把脸,又用舌头舔了舔嘴边没抹净的唾沫,严肃认真的“我的绒花。”
让卫兵将方绒花抬到自己营房,军医诊治多为淤伤,昏迷该是疲劳和伤痛,敷抹些药问题不大。又把小岛光秃秃的胸前包扎后离开了。小岛赐人抱着小不点坐在床头等候着方绒花清醒,没有哪个父亲能杀死自己的亲生之子,这个野兽中的奇葩也不免感到万分痛心,脸贴了贴小不点,冰冷刺彻全身,小岛哆嗦了一下“我的小岛小不点。”
最后一个拜访沈世昕的是井上龟太郎,不知是畏惧还是羞愧,在院门前站了许久,最后终于鼓足勇气,掏出镜子照了照,用梳子梳了下发髻,然后才向士兵点了下头示意通报。
“報告苗子さん、井上亀太郎大佐が訪れる(报告苗子小姐,井上龟太郎大佐前来拜访)”
“好烦,又来一个,”苗子失望的摇摇头“这个井上有些神经嘻嘻,姐姐可以不用理他。”
这话确实,虽然井上是大佐,但是已经疯癫,他的命令已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