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夜晚月亮异常的明亮,寿溪河波光粼粼。虽然是在夜晚,但有着这样的月光,河两岸景致仍能清楚的尽收眼底。银色粼粼的河水,银色皎洁的河滩,给人一种宁静和谐的感觉。虽然有风声,虽然有流水声,却恰巧让这宁静,不那么显得死寂。
这里真不是一个作战的场所,虽然在夜晚,但两岸一览无余。没有哪支部队能在两岸藏身,甚至哪怕是一个小小的人影晃动,都会被对岸发现。
井上龟太郎,盘膝而坐,注视着随河流波动的鱼漂。左身旁放着小便当橱,而右边,放着一个空空的鱼篓,鱼娄口上平躺着一面镜子。这镜子犹如过去的大号尊鉴菱花一般大小,根本就不是随身之物。
汕本从恶和哈全顺有些不解,要那么大一个镜子干什么。
“怎么这井上君还有了在意容妆的癖好。”哈全顺轻轻的问汕本。
“巴噶,别胡说。”汕本从恶走近井上龟太郎说“井上君,怎么晚了,还在钓鱼呀。”
发型不能乱,听到后边有人在叫,井上并没有回头。从怀里拿出一把木梳,又拿过鱼篓上的镜子,对照梳了梳头发捋了捋胡子。然后才边回答边转过头“这样好的夜色,鱼儿必定贪图观赏月色,正是钓鱼的好时候,知己知彼,方能制胜。”
看来这井上已经是修道高人了,哈全顺心中暗笑。看他那自信满满的样子还出口就是兵法,实在是高。
汕本从恶望了望对岸,难怪井上当初选择先从半壁峰西侧渡河,两岸几乎没有可以遮身的掩体。“但毕竟是小小的鱼漂,在水里晃动能看的准吗。”
“我有秘密武器,”井上晃了晃手中的镜子,“他们(指民义军)在那次战役就是用这东西扰乱了我军的眼睛。”
“井上大佐是指镜子阵吧,这玩印能顶迫击炮。”哈全顺有些不屑,根本就是打不过人家罢了。
“有些时候有些场地中,这小小镜子确实威力无比。”井上把木梳揣入怀里,将镜子递到汕本从恶面前“你可会用。”
汕本终于领会,原来这镜子也是井上苦思之物。他接过镜子蹲下身,找着月光“如果把镜子的圆在河面调整角度,使它影射出去的光变成橄榄型,理论上这个橄榄型的边可以达到无限远。”在他的摆弄下那投入河面的镜子的光束被拉的很长,很难凭肉眼找到橄榄型的边际。
“当初民义军动用了许多镜子,就是这么一个小小的道理,却决定了一场战役的胜负。”井上长叹了口气。
“这里有没有危险,”汕本安抚的拍了拍井上,“你在这里很容易被对面发现,还是尽早回去吧。”
井上手指了指对岸东南“那里叫小望月滩,白天黑夜都曾有情侣在那里逗留,也有寻河的士兵。但是我仅仅把持一面镜子,没人敢渡河来犯。”
不仅如此,井上龟太郎还用望远镜看到过鬼面英雄史象新用相机给他拍照,还摆了个自认很好的造型迎接镜头。井上已经完全成了一个无牙没爪的老虎。
“能悟出镜子的道理,看来井上君获益匪浅,该是回去的时候了。”汕本的目的是要带回井上,同民义军一样,不放弃每个人。
“我的收获都在那里,只是悟出道理没有用,我却没有破解之法。”井上龟太郎指了指身边的空鱼篓,说话情绪激动,听上去象是带着哭腔“细想每次争斗,总觉得是对手赢得有理有条,却没有应对之策。就说星外屯的大火,以往部队进食,队列有序整装戒备。可偏每每遇到被征服的民众,我大日本皇军疯狂杂乱有何不可,那可是被奴役的民族呀,哪次烧杀抢掠谁能想到整齐划一,这种戒心,面对三十七人老弱,别说桐本队长,就是我在场也始料不及。”
汕本从恶遗憾的摇摇头“中国有句话叫人定胜天,人类体现出的凝聚力和力量能够超越自然界。但其实真正的战争在天灾人祸前还是那么的身单力孤,要是两军对战,十弹取一命已数不错。而恰巧他们就用了火攻。去年又有人用同样的伎俩收复了据新闻报纸说是中国军队在抗战中收复的第一座城市,腾冲。依靠的是火焰喷射器,我们只有一个战友逃生。在今年三月国内又传来被火攻的消息,三百多架飞机对东京投下了两千余吨燃烧弹。二十多个工业目标,全部被焚毁,26万多幢建筑物付之一炬,100万人无家可归,8万多人被烧死,10万人被烧成重伤。我们的平民百姓为本次向外扩张战争付出的代价是惨重的。”
“这是一个凝聚了智慧,而且又善于就地取材的民族,没有飞机大炮,却善于制造天灾。”说着,井上龟太郎从怀里掏出了一个罐头,“这是按照他们的做法,加了白糖的烟雾弹,就这么一小小的罐头里,能储藏那么多烟雾。不可思议,不可思议呀。我就是想不出对策,我的猪脑袋呀。”说完,井上大把大把抓着自己的头发,继而狂乱的捶打自己的脑袋大叫“个猪脑袋呀,谁能告诉我。”
井上又开始狂躁了,哈全顺和汕本从恶连忙上来阻止安慰。
“井上君,龟太郎君,这里不适合垂钓,我给你找个地方,那里,那里肯定有鱼上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