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呜”声音不大,乌斑还是忍不住哭出了声。微雾飘渺的早晨灰白朦胧的世界让它大吃一惊,鼻子一酸它哭了出来。假山石下杂乱的盆载花卉堆成了一个小山,小山顶露出血液干枯的人头是它熟悉的那个老花匠家花婆婆的脸,更强烈的血腥味从旁边路灯上吊着的那个老花匠身上飘来,曾经是多么温和的老花匠耷拉着无力的头。再远些地上还躺着两个园丁。旁边生着篝火,再过去是连绵的军营大帐夹杂着零星篝火占据了草坪的主要。零星散布有几个日军在站岗巡逻。
该为老花匠和这些死了的人做些什么,乌斑复仇心理越来越强。它摆着激战的态势,警戒的爬下假山,一步步迈爪向营帐群走去。离背枪警戒的日军越来越近。
微雾中突然闪现出一道黑影,从那个日军身后翻出,动作非常敏捷,一把匕首穿透了日军的喉咙,接着黑影取下日军的刺刀枪斜立身前,匕首一抽,换做刺刀捅进喉咙,枪支撑着身体,黑影扶了扶让尸体和枪立稳,接着走到篝火旁帮两位死去的同胞合上眼睛,便转瞬消失在迷雾中。
是师傅飞狼王,或者鹰飞云,一定是来报仇和寻找弹弓的。应该两位师傅都在。应该去帮他们。乌斑冲进了营帐群,痔上寸须,爷爷找你来了。乌斑探索着摸进能钻入的帐篷。有的帐篷扎的很紧,凭狗力非常费劲,有的很松,有的门帘都没系紧。
这已经是被侵占的领地,侵略者已经放松了警惕,他们认为白天的战争过于猛烈,这样的边远城市和守军的装备应该是这一方水土超越极限的自卫能力,应该再做不出任何反抗的举动。他们认为休息时就该放纵。他们的庆祝持续了很久,他们即兴蹂躏和虐待平民,他们大吃大喝掠夺的食物。有些帐篷从外边就能闻到酒气。
乌斑也发现有酒气的帐篷特别好进,它爬到鼾声日军的脸旁寻找那颗痔和寸须,是两三人的帐篷和更多人的帐篷,没有必要将他们弄醒,找到师傅的弹弓,免得他老人家到处乱找,而且乌斑也明白弄醒这些豺狼自己也没法应付。但是天已放亮。有的睡觉轻的感觉脸旁有哈气或者动静就争开了眼,很吃惊,乌斑赶忙撤退,吃惊的鬼子揉揉眼,继续睡,也有叫出声的,甚至惊叫,但是都没有导致太严重的后果。乌斑终于找到了痔上寸须,还是那么难看,师傅的弹弓别在松开的腰带上。真想一口咬死这死猪。
乌斑叼下弹弓,先退出营帐,寻找着黑影。没有踪影。有站岗的鬼子兵拉开枪栓对它吼叫,它连忙转身,并没有开枪,转过一个营帐,它看到不远处一堆即将熄灭的篝火旁又一具尸体,是个衣衫不整的中年女人,她动了,不是尸体,她还活着,她爬到篝火旁,抓起了一个着着火的木棍,乌斑认了出来,是将军府对面四孝胡同儒香书店的丁女士。
将军府前的街巷店铺那时都以一些德育名词命名,以宏扬正气宣德施育。什么四孝胡同三德街,轻慈茶房感恩面馆的。有的有着街头巷尾传诵的感人故事,没有故事的是立志标榜。四孝胡同就是有四个收养流浪残疾老人精心照顾的男女人物。其实远不止四孝,就是当初最早命名时这四人比较突出。
一股烤肉的味道飘过来,丁女士的手已经被灼伤,她坚持着向身边的营帐爬去,离开火堆,木棍的火势立刻微弱,她没有力气的吹了两吹,但最终她知道自己没有办法完成,她拼尽全力把火棍扔向帐篷,然后努力翻转身仰面朝天,默默乞求上苍原谅自己
的仇恨心态。火棍被扔到帐篷的一角,已经没了明火,变成通红的木炭炙烤着帆布。连日的清晨都是泛着雾的潮湿。营帐里有了觉察,一个娃娃兵,也可能是已成年,乌斑分不太清楚年龄,反正是年龄不大日本兵,一边整着衣服一边往帐篷外走。
“よ(哦)”日本兵发现了丁女士所做的,扭身向帐篷里喊“おい、早く出て見る。おもしろい(喂,快出来看。有好玩的)”
又出来三个日本兵,狂笑着整理好衣服。可怜的木炭到现在也没烧出多大的洞。一个日兵用一个带着钉子的木棒把木炭扒拉到丁女士面前。另几个也从篝火堆扒拉过许多带着火苗的木炭。火苗接触皮肤发出嗤嗤的声音。但很快被日兵的狂笑声淹没。
丁女士最后挤出了一句话“我是有着,做你们妈妈的年龄。”之后,便合上了双眼。
乌斑再也无法忍受,迈开爪子向这四人走去。极度的愤怒使它不能控制自己的颤抖,甚至爪步磕磕绊绊。它想狂叫,喉咙被满腔怒火阻碍的发不出声。就象人们有时被气的说不出话一样。乌斑失声了,不光失声,它觉得自己一阵的眩晕,并且眼里也看不到陆续睡起的士兵在帐篷间穿插,它的耳朵嗡嗡直想,它努力控制自己的目光,努力使自己的双眼锁定在时而重影时而晃来晃去的这四个日本兵身上。
“どこの野良犬(哪里来的野狗)”“尤唏,犬肉、それで(狗肉,打死它)”
很多士兵起来了,有人踹了乌斑一脚。乌斑也拌到了一个士兵。有的士兵拿起枪或刺刀,包抄着围了过来。而乌斑眼里只有锁定的前边四个士兵,耳朵嗡嗡的根本听不到别的声音。后边袭来一记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