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眼前的诡异情景让人费解,但我更在意昏迷前看到的那个女人,如果她真的是冤魂,就说明我用血所画的阵图并不牢固,至少对于她来说,是完全没有意义、轻易就能进入的。
想到这,我心下一沉,额头渗出一层冷汗,因为不止是她,那铁门之外不知还有多少凶猛如狼残忍无情的恶鬼,假如他们全部都能通过那道屏障……
摇摇头,我不敢再想下去,只盼自己画的阵图足够坚固,再加上铁门被打开过一次后多少会衰弱些的封印,能够撑到我们离开这里就好。
“这好像是机关。”大叔看着那几乎往前挪动了半米的陶俑,低声说道:“小心点,一会儿可能出来毒箭火笼之类的。”
大叔话一说完,纪璇马上将冲锋枪抱了起来,刀烽也抬起左手,让那黑色怪猫跳至自己手背。
我看了看四周,觉得大叔显然是小看了这座墓的机关。
因为从他说完那句话开始,过了大约十分钟,周围都没有再出现过任何响动。
四人沉默的静立于黑暗中,久久无人发言,大叔咳了一声,大概有点尴尬,于是说道:“也许是别的机关,分头到其他车马阵看看。”
我将狼眼手电还给纪璇,自己打亮一簇幽紫色的冥火于食指,借助这黯淡的光亮走向墓室一角。
那角落里同样是一排整整齐齐的车马阵,彩陶烧制,工艺精湛非常,车马阵中某个不起眼的位置,那手举大刀的陶俑明显与其他陶俑动作神态不同。
我走过去蹲下|身仔细查看那陶俑脚下的痕迹,发现它并不如我所想,是依靠某种机括运动拖拽形成,陶俑原本所站的位置和新位置之间没有任何平移的痕迹,反而更像是……它自己抬脚走过去的。
我愣了一下,反射性的抬头看去,正对上一双猩红阴郁的眼睛。
这是……活人?!
不等我思索完毕,那不知是陶俑还是活人的东西已经挥舞着锋利的大刀对着我砍了下来,那双殷红的眼睛死死盯着我不放,似是一定要置我于死地。
我当机立断,身体往左一歪,顺势翻了出去,躲过那致命的砍刀,然后手脚并用爬起来就跑。
不是我胆小害怕,对付这种有实体的东西,我真的没办法和刀烽纪璇比,他们俩一个枪法奇准一个力大无比,我却只有冥火在身,渡化几只冤魂简单,想和洪水猛兽硬碰硬,那绝逼是找死。
身后传来沉重的脚步声,我回头一看,只见那陶俑竟迈开大步追了上来,随着剧烈的跑动,它身上的陶土正一层层往下掉,逐渐露出里面身披盔甲的黑色身躯,这哪里还是陶俑,这分明是藏在陶俑里的人!
我暗骂一声娘,脚下步伐加快,想着既然我这里出现这种情况,刀烽他们肯定也是如此,不由有点担心手无寸铁的大叔,虽然刀烽说过吴谋没那么简单,但在我眼里他除了体温较低,足智多谋,并没有任何其他与众不同之处,甚至可能比我还弱。
“小心!”
耳中传来一声熟悉的低喝,我心中一动,机灵的一个右滚翻,只听“锵”的一声,人俑手里的大刀已经落在我旁边,刀刃锋利坚韧,溅起碎石无数。
我心惊胆战,看着近在咫尺的大刀猛喘粗气。
这时候刀烽手上的怪猫忽的一跃而起,直扑上人俑面门,尖锐的爪子一下插|进那赤红的双眼,一时间血肉飞溅。
刀烽身手灵敏,紧随其后,先抬起长腿猛的将那人俑踢倒在地,再用膝盖压制住人俑的身体,然后双手扳过人俑头部用力一拧,空气中顿时传来“喀拉”一声脆响,再看时,那人俑已经身首异处,整个脑袋竟完全被刀烽拽了下来。
我眨了眨眼睛,回想起山脚旅店里刀烽叫我起床时用的格斗术,冷汗瞬间流遍全身,心想那时候他只要再稍微用力一点,我就和这人俑一样变成无头冤魂了。
以后绝对不能再和刀烽开玩笑,否则哪天不小心把他惹急了,那下场就是我脑袋莫名其妙“咔嚓”……我摸了摸脖子,一脸不自在的站起身,顿时觉得什么洪水猛兽,都没有眼前这个大活人可怕。
“没事吧。”刀烽收回黑猫,将无力再动的人俑踢到远处,慢慢向我走来。
“嗯。”我瞄了瞄他,忽然想到我这里刚出事他就赶了过来,却没有去救纪璇和大叔,这是不是说明他潜意识里把我当成了首要保护的对象?
我看着刀烽,心情十分复杂,被他当做首要保护对象只有两种可能,一种是他认为我比其他两人重要,另一种是他觉得我没有纪璇和大叔牛逼……
前者我还可以心安理得的接受,毕竟我是楚家最后的传人,我出了事老楚绝对不会善罢甘休,但假如是后者……
那我恐怕也没什么办法,谁让人家力气大到能直接拧断脖子……
在实力面前,对付不了活人的封鬼师只能装怂。
我心里默默吐槽完,纪璇便拎着一具被打断了四肢的人俑从黑暗中走出,她头发略微散乱,脸颊边仍留有汗水,一副疲惫无奈的模样,那只黑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