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上次那东什么候家眷被刺的事,自己连真实身份都被逼留下了,好在那个调查可能很顺利,自己又只是被牵连的无辜人员的目击证人,而且自己这样的目击证人数量足够多,所以才没被找到时府去。
所以这次初暖有被盘问的心理准备,尤其想到那些刺客很可能是通过自己住的院子的地道跑出来的,那么自己还是好好养足精神准备应对审讯吧——真是城门着火殃及池鱼啊。
而且看沈夫人的意思,这调查只怕时间还不会短,那么自己母亲的生日时候,还能赶得及换个寺院做法事么?或者应该两手准备。初暖就说:“多谢夫人提醒,我也和寺里的大师说说看,要是来不及,能不能还按原来的计划做法事。”
沈夫人一开始见初暖经历昨天之事,还镇静自若,言谈举止一丝不乱,就有些喜欢这姑娘,如今见她不在意可能的盘问,一心只是想着亡母的法事,孝心有加,更是怜惜:原妃的外甥女啊,听说原夫人被流放之后,时府就抛弃了这个女儿,应该是如今原氏平反才接回来的,真是个可怜的孩子。虽然长在外头,却教养的如此好。
这样初暖就在沈夫人的院子里占了一套厢房,至于其他的时府的下人,初暖只是让春眠回去收拾自己东西的时候,把翡翠带过来,其他的继续在那院子里呆着吧,总不能全部来打扰人家啊,这是寺院不是国公府哪里有那地方。
结果翡翠一过来就抱着初暖大哭,初暖不理解:“我有没死,也没受伤,你也没受伤,大家都好好的哭什么?就算吓的到现在也该缓过来了啊。别哭了,这是人家的院子,让人听见还以为怎么了呢。”
其实初暖也努力从翡翠的角度看问题,她本是个小户人家的小丫鬟,从小也是衣食不缺,日子平顺,没见过什么世面,也没经过什么大事,从去时府的路上就净遇上这你死我活的事,不适应也是正常的。
可是翡翠姑娘你得成长啊,我之前不也生活安逸平顺么,现在不也适应这危机四伏的生活了。不适应难道去死?那么千方百计害我的人岂不高兴死了,哪有那么便宜的事。再说每次有事,真的有危险的都是我好吧,翡翠姑娘你只是旁观,最多沾个边,我都没哭啊。
小姐的生命力都媲美野草了,丫鬟难道还想继续做朵娇花,这哪个朝代也没有的事啊。就算我想,也不可能实现的。所以初暖真心想对翡翠说:“让我们一起成长吧。”但是终于没说这明显和翡翠说不通的话。
搬到这边,翡翠还在自怜自艾,根本不顶事,鸳鸯虽然也惊魂未定,但是不太影响工作,相比之下青姑的侍女红螺就好的多了,人家很快就恢复了。至于春眠,和初暖一样,就算再害怕,也尽一切可能的隐藏起来不让人看出来,看起来这对主仆基本收到影响的样子。
其实初暖自己知道不是的,她虽然两世为人,之前也没经历过这些:强盗,惊马,生死一线,马匹在她面前被当腰斩断占满她视线的血红,还是在自己咫尺之处的生死厮杀——陌生人的血飞溅到初暖的身上,尸体就在她几尺外倒下,她能感觉到那血液的温热和粘稠的时候那血液主人的生命可能正在冷却。
初暖虽然尽一切可能不去想这些,可是却控制不住有时候自己会发抖,真的发抖。初暖自嘲自己是不是摔出马车的时候摔到了什么神经,以至于有些“癫痫”,其实她知道自己是害怕,真的害怕,这不是前世出车祸的时候,还没弄清怎么回事就穿越了,这是真真实实的触摸死亡的轮廓了——不光是自己的还有其他的人的,都是鲜活的生命啊。
每次这时候,初暖就会掐自己,强迫自己镇静下来,不让人发现自己在发抖害怕。
为了不让自己多想,初暖决定分散注意力,看书写字却做不下去,弹琵琶又怕打扰到别人,所以初暖只能找人聊天,不管聊什么吧,有个人说话也好。不过自己的侍女鸳鸯、翡翠是不能指望了。
春眠一个人料理两头,这边鸳鸯还能帮点什么也不太能干了,翡翠就别指望了人家不哭就是好的了。还是原来初暖住的那边院子的事,那些管事没出事之前耀武扬威的,出了事不过真吓病了的就是装病的,一个也指望不上,全靠春眠一手安排什么收拾残局了,什么排班养病了,初暖现在没那心思管,却不能不管,春眠替她安置了。
你说为什么不换个地方?哪里有地方,这寺院虽然不小,但是客人们住的院落毕竟有限,现在不知道为什么来了这么多贵人,像时府这等没落人家有个院子就不错了,哪里搬去,再说就算有空的也得给朝廷新到的官兵们使用啊。
反正时府姑娘都搬走了,下人们么,反正时府姑娘没说什么,就住着吧——说了也没用,时府管事和知客僧交涉过,人家客客气气就一句话:没地方,要不去住散客们的杂院。时府那些别人不当回事、自己很把自己当回事的下人们当然不肯和草头百姓同住,怕低了身份。
初暖听了这个,牙龈都疼:人家百姓就算没钱也是自由民,比你们身份高多了好吧。初暖算看明白了,整个时府最安生本分的就是四个姑娘和二少爷夫妻了,就算时玉烟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