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蜷缩着身子蹲在角落里哭了不知道多久,刘明辉将头慢慢抬起来的时候却猛然发现四周的景象就像地狱一般,他觉得自己此时此刻并不是处在利维坦级战列舰‘阿瑞斯’号上,而是处在一个完全被摧毁的城市里,他甚至分不清现实与虚幻。
这座城市他太熟悉了,就像一个巨大的家一样他在里面穿梭自如完全不需要导航与地图,但他现在所看到的是这座城市他所不熟悉的另一面,苏州-这个自古以来与杭州并称为人间天堂的城市在二十多年前毫无保留的展现出了地狱的一面,在外星人炮火的洗礼下几乎没有一栋房子是完好无损的,外星人用它们的舰炮和铁蹄征服了苏杭,拥有数千万人士居住的美丽城市在一夜间变成了死城,幸存的人类只能苟活在城市的废墟中。
刘明辉在伤痕累累的城市里行走着,他已经认不出自己走的这是哪条路,所有标志性的建筑物都被毁于一旦,这座城市引以为傲的园林像浩劫过后的圆明园一样面目全非,人们也许早已忘掉了轧神仙的场面、忘掉了太湖水的美、也忘掉了新年来临之际寒山寺的钟声,这一切的美好都终结于30年前那场噩梦一般的战争。
女人的尖叫声和婴儿的哭声将刘明辉的视线从满目苍夷的废墟转向一个角落,在一个破败的便利店门前一名女士倒在了地上,她的心脏受了致命伤已经停止了呼吸,睁着的双眼正逐渐失去焦距,但依然能让人感受到那对瞳孔里充满的惊恐、不甘与愤怒……
婴儿奋力从从婴儿车里爬了出来,顾不上摔下来的疼痛一边哭喊着一边用幼小的四肢努力无助的摇晃着已经不会再起来的年轻妈妈。
刘明辉呆呆的看着,他想冲过去打败那个残忍的外星人,但四肢就像石化了一动不动,一种最熟悉又最恐怖的感觉再次控制了他的灵魂,刘明辉明白他看到了过去,或者说进入到了自己最深处的记忆中,那个无助的小孩就是幼年时候的他自己,而外星人刚才的一枪使得他在这个世界上变成了孤独的一个人。
幼年刘明辉忽然停止了摇晃与哭喊,于其说他放弃了不如说他感受到了死神镰刀刀刃的锋利与冰冷,幼年的刘明辉转过身子抬起头来看着在毫无温度的太阳下傲然站立着的外星人忘记了哭泣与叫喊,对死亡的恐惧控制了他幼小的心灵和全身的每一个细胞,他甚至忘记了颤抖,只是呆呆的看着外星人悠闲的枪口对准自己…
“不要啊!”刘明辉呐喊着,发疯一样的冲过去。但没有人对他作出回应,不管是需要救星的幼年刘明辉还是见人就杀的外星人依然怀着不同的心境看着对方,就像被逼到死路上的梅花鹿和穷凶极恶手持武器的猎人之间互相对视,没人有一方会理会呼啸而过的风声。
在这个回忆中的世界里现在的他是不存在的,刘明辉明白这一点但他还是奋力的向前冲,冲向过去二十年来自己内心一直在逃避的记忆瞬间。
两个刘明辉都清楚的听到了外星人手中的武器运作的声音,带着‘死神邀请函’的脉冲弹很快就会从枪膛里射出。
哒哒哒…。
关键时刻天使从挥动着翅膀从天空中救下了幼年的刘明辉。
看着眼前的恶魔在准备发动最后一击的时刻被击碎幼年和成年的刘明辉都不由自主的仰望天空。
一架老式的‘地平线勇士’型重装机兵从天而降,在他背后的远处的天空中,在战争开始后不久随着各条战线吃紧被迫退到大气圈内作战的地球联邦军舰队若影若现的出现在了天边交际处,就像天堂派出来拯救世界的圣殿骑士团。
“布拉莫斯旅。”成年的刘明辉看着远处的天空自言自语着。
接近18米高的重装机兵刚刚降落到地面上就扭头朝幼年刘明辉的这里看了过来,当时的刘明辉并不知道那个像是探照灯一样亮着的橄榄球型的脑袋叫传感器,只是有种‘这个天使长得真萌’的感觉,这种感觉迫使他不由自主的对着这个巨大的钢铁天使挥手而笑。
似乎是在响应他的友善举动,‘地平线勇士’里的机师也操纵着机体向他挥了挥手,幼年的刘明辉能够感觉到冰冷装甲背后那充满温馨的笑脸。
与其他的同类型机体蓝色主调不一样的是这架机体的通体被漆成了黑色,但边沿处被漆成了深红色,甚至机师还根据个人喜好在肩部喷上了著名的意大利足球队AC米兰队的队标,只有王牌才能享有这样的特权。
幼年的刘明辉坐在地上仰视着这架机体,这是他在被布拉莫斯旅收容以前离联邦军的明星兵器-重装机兵最近的一次,‘地平线勇士’那用超硬钢合金打造的身躯线条完美的让人怀疑研制和服役时间更加久远的那些一味的靠加深装甲厚度来提高防御力的臃肿的重装机兵并非联邦军产物,120mm机枪紧紧的握在手中,就像天使在和恶魔的对战中紧握着的胜利之剑,双腕处装备的拳刺看上去早已做好了刺穿敌人心脏的准备…
“地球联邦军远东方面军在今天早上六点同时对苏州和杭州发动了‘夺回天堂’的反攻作战…”和刘明辉的记忆一样,这个时候联邦军似乎攻入了多年前就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