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雨默默走了几步,面向在夜风中起伏不定的江面沉吟,突然他转过身來,很坚决地说了一句:“船,一定是船,”
“什么,船,”所有在场众人的目光都不由自主地投向那几艘正缓缓行驶在波涛之上的渔船,
苏雨缓缓说:“无论是司徒风还是蓝天使,都是心机深沉的人,他们不会随便选定这里作为离开的跳板,长江大桥远离市区,无论到北郊的飞机场还是到市区的火车站都很不方便,公路上容易设卡拦截,以他们的精明也绝不会选公路,剩下的就只有船了,这大桥下就是滔滔长江,只要他们能下得了桥,就可以进入任何一艘早已准备好的船顺江而去,”
“有道理啊,”“还是雨哥行,”“把江上所有的渔船、客轮都查一次不就行了,”众刑警都各抒己见,
秦阳把手一摆,朗声说:“那就别耽误时间了,马上行动,分配一下人手,申请一下长江海事部门的合作,我们把目前在江城江面上的船只都搜查一遍,”
众人闻声而动,个个摩拳擦掌,恨不得立马逮住司徒风,救出司徒南和小婷婷,
苏雨却沒有急着动地方,反而凝视江面的另一边,若有所思,
“苏雨,还在想什么呢,快走啊,”王刚凑过來催他,
“我在想,如果我是司徒风,我会选择什么样的船离开江城,渔船,不,速度慢,而且容易被海事局的巡查船查到,客轮,更不行,船上那么多旅客,人多眼杂,不易掩藏,况且他们还要带着司徒南和婷婷,目标太大,极易引起怀疑,如果是我,,”
说着,苏雨一指远远江边静静矗立的几艘巨型货轮,
“我想我会选择那里,可以直接通达海外几十个国家,而且,每天有很多大型集装箱进出,容易掩藏,不会引起别人的注意,”
“江城外贸码头,”王刚兴奋地一拍桥栏杆,“对啊,我怎么沒想到,从大桥下去步行到那儿只需要半个小时,”
“不,以司徒风他们的脚力只需要15分钟就可以了,”苏雨眼中掠过一丝忧虑,
王刚暗暗提起心,难道,难道已经來不及了吗,又让司徒风再一次如土行孙般遁迹而去,他使劲握住了坚固的桥栏,不觉手心都攥出汗來,
当苏雨、王刚带着小李等几个年轻刑警赶到外贸码头时,暮色四合,夜风凄冷,
整个码头除了一艘货轮还在上下搬运货物外,其余船只都静静停泊在岸边,几个值班的工作人员很讶异地望着这几个深夜來访的不速之客,
码头今晚负责的一个小主管仔细看看王刚递上的警官证,很困惑地问:“警官,查走私的事不是由海关负责的吗,怎么你们刑警队也來查了,”
王刚一摆手:“我们不是來查走私货的,想问问你今晚有沒有可疑的人或者货物进入你们码头,”
“可疑的人,沒有啊,我一直都在那边值班室盯着,大门那边还有警卫,如果有可疑的人进來我们不会看不见,”
王刚一皱眉,想说你就沒有打个盹或者溜个号什么的,苏雨朝他使了个眼色,和颜悦色地说:“师傅,你查查,今晚有多少货轮停靠在码头上,哪些进行了装货,特别是那些要运往海外的货物,查清楚一点,不要有一点遗漏,今晚大桥那边发生了凶杀案,凶手很可能会逃窜到这里來,”
小主管听说是凶杀案也有些后怕,忙去值班室找來了工作日志,
“警官,你们看,今晚只有三艘货轮进行了装货,其中两艘已经驶离码头了,还有一艘,那儿,还在那儿装着呢,还沒装完,”说着,小主管一指那艘还在忙碌中的货轮,
王刚一甩头:“走,小李你们几个跟我上船查查,苏雨你留在这儿继续问情况吧,”
几个生龙活虎的小伙子早就憋了一晚上的劲儿,马上答应着随王刚登船仔细查看,
苏雨还在低头认真翻阅那本工作日志,一边问道:“师傅,这上面记着已经离开的两艘货轮,一艘是驶往新加坡的,装载的是大米,在9点40分离开码头,另一艘是驶往香港的,在10点10分离开码头,装的是银鱼和小虾米,请你仔细回忆一下,这两艘货轮离开码头的半个小时内有沒有什么特殊的事情发生,这很重要,你仔细想一想,”
小主管摸着脑袋想了一会儿,点点头:“你这么一说,好像是有那么一件,那艘驶往香港的五月花号运完了全部货物之后,我已经在单子上签字准备离开了,突然,他们船上的大副又带着几个人搬了几个挺大挺沉的箱子急匆匆地來了,说是还少了几箱货沒上船,当时,我还查看了一下,也沒什么特别的,就是几座佛像,说是香港一个老太太特地在咱们的广济寺佛像加工厂定做的,让他给捎回去,听说香港那边很多人信佛,越是有钱人就越信,再说也有寺里给开的证明,我也就沒拦着了,让他们上了船,”
“佛像,”苏雨凝思不语,
小主管忙解释道:“警官,我真的沒收他们钱,就是塞给我几包香港的点心之类的,您别对我们领导告状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