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最初跪下的时候,会觉得膝盖疼,心疼!但只要真的跪下了,膝盖上长出了茧,也就麻木了。
扇完自己的脸,廖得福咬着牙,终于选择了那条让他就此晚节不保的不归途。
拿起电话,廖得福颤抖着手指将丁永好的号码拨了删,删了拨,反复如此的做了好多遍,最终手指停在拨通键上,狠狠的按了下去。
“老同学,有决定了?”丁永好非常愉快的接起这个电话。
廖得福深吸一口气,将情绪和语气都恢复了之后,才开口说道:“决定了。”
“好!我就喜欢你的这个爽快劲。老廖,人活了一辈子,总应该为儿女们留下些什么。说句掏心窝子的话,你的付出完全超过了你拿的那点工资。也该为自己想想,有些责任是你应该尽的,这方面,你很失职!”
廖得福沉默半天都说不出一句话来。
失职!
“那就这么着了。回头我们约个地方再细聊一下具体的细节!”丁永好很知趣的将电话挂断。
廖得福木然的拿着电话从房间里走出来,看着那遮住了半面墙壁的锦旗,突然鼻子一酸。
“去他/妈的!”廖得福也不知道是为了什么的突然的就爆了这么一句粗口。
丁永好要办的这事,整个环节也就廖得福这一关是最关键的。
只要将廖得福拿下了,那么这个事也就等于是成功了大半。
丁永好也只负责管拟定个计划,具体负责实施的另有其人。
后续的事情进行的非常顺利,廖得福和丁永好秘密见面,敲定了相关细节,直至廖得福护送着安天伟一家出了省,便于转车之时,遭到了不明身份之人的袭击。
据说当时的廖得福奋起反抗,但怎奈何对方人多势众,直接给老廖摞倒在地,掳着安天伟一家人进了一台遮着牌照的面包车,扬长而去。
事发地点在老郑的辖区。
老郑的全名叫郑西塞,和高伯元当时在一个班。当时的高伯元是班长,郑西塞是一名普通的士兵。
后来,两人也先后进的狼牙特战旅,高伯元当狼牙特战旅指挥官那会,郑西塞是高伯元下面的一个营长。
接高伯元的班,郑西塞也干过狼牙特战旅的指挥官。
郑西塞管着的这个市叫长水市,妥妥的地级市。郑西塞的手上不只是管着大几百号穿警服的,他自己还是市里的常委,级别已经是副厅局级。
和高伯元没能升到副部就能了下来不同,郑西塞正在接受组织考察,准备给他弄个正厅。
据上面传来的消息,郑西塞这是被某个领导下来视察的时候看上了,觉得上面正需要这样的人才。
虽然年纪偏大了点,但只要由正厅升副部的路上走的快两步,年龄层次也就赶上了。
郑西塞正处于人生最紧要的十字路口,能在这个时候接下高伯元的委托,可见是实性情之人。
问题就出在这件事情上。
如果一切顺利也就算了,但偏偏高伯元要保送的这一家人在他的地界出事了。
这可是直通通的打脸了!
后面高伯元赶到了郑西塞这儿,将安天伟一家人的情况细致的介绍了一番,郑西塞立即便意识到这件事情的复杂。
“我不明白,他们为什么一定要等到出了省才动手?”郑西塞问。
高伯元想了想,若有深意的看了郑西塞一眼道:“他们在我们省里的根根脚脚被洗的差不多了,到这边来保险。”
郑西塞的眉眼拧成了一个“川”字。
高伯元的意思是,对方在他这儿的根脚不浅,所以才会选择在这儿动手。
“既然你说的他们这么的神通广大,难道不知道这一家人是我要保的人?”郑西塞很不舒服。
在他的地界上让别的根脚扎这么深,这到底是对他的嘲弄,还是对法律的嘲弄?
“这帮人不简单啊!”高伯元叹道。
两位战友感叹一番之后,便详细的推敲起具体的过程。
现在他们俩就是赶到事发地点也没有太大的用处,郑西塞已经给刑支的大队长下了命令,让刑支大队长亲自带队下去走访。
不要放过任何一个蛛丝马迹!这是郑西塞给刑支大队长的死任务。
二人尚未商量出个眉目,高伯元便接到了安天伟的电话。
再由着安天伟将这个事情的留白之处添加了些资料,两名老公安都觉得呼吸一窒。
“这牵扯的面,有点深了!”郑西塞道。
“嗯。恐怕他们是知道你现在的处境了!”高伯元点头道。
人在要升迁之时最怕的是什么?
变故!
现在这个变故陡生,就等于是给郑西塞提了个醒,让他老老实实的在窝里眯着。
想要这个官稳稳的往上升,就不要在这个时点上搞事情!
“他妈的,这帮人已经嚣张到这种地步了!”郑西塞扣住领口往外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