沃辛顿两手掌心之外,闪现出一个缀满古朴符文的湛蓝色法阵,法阵的内环外圈不停的转动,且随着时间的推移,颜色还在不断加深。
很快,在他身前的半空中,一丝丝冰线从天而降,迅速笼罩住方圆几十米内的范围,大火中的火系元素,似乎发现了天敌冰元素的大规模降临,顿时狂暴的群起反击。
奈何沃辛顿身旁不远处,就是水源丰沛的河流,通过他结出的法阵,正源源不断转换出磅礴的冰系元素,硬生生压制住了火势。
当千丝万缕的极冻冰线,接触到燃烧的房屋时,刹那间,就像给它换了一件冰雪的外衣,在其表面结出冰层,接着飞速蔓延至地面,恍若铺上洁白的地毯,而后持续朝四周扩散开。
没过多久,原本热浪袭人,能烁石流金的火场,转眼,就突兀的变成冰棱垂挂,霜雪覆盖的冻结之地。
眼前彷佛有位宗师级的画匠,用如椽巨笔,轻描淡写般简单勾勒几下,就将作品的意境,从烈阳高照的炎炎夏日,改成了冰天雪地的寒冬。
厥兰军士们,都被万夫长沃辛顿的强悍实力,给震慑住了,惊叹、敬畏、赞服等,各种情绪混杂在一起。
保住了存放大批物资的房屋,沃辛顿立刻散去法阵,这种级别的大招消耗甚巨,不到万不得已的情况,他是不会轻易施展的。
他稳了口气,扭头对副官道:“我只是冻住了房屋的表面,冰层不厚,先让军官把路给融出来,再叫士兵们搬运物资。”
看着不远处依然烈焰滔天的火势,与眼前的冰冻区域,形成极为强烈的视觉反差,沃辛顿暗叹道:“千算万算,还是让纽伦守军奸计得逞,若是补救不及时,恐怕我在前锋指挥的位置上也坐不久了。”
想起天黑前,自己还是凯歌独奏的胜利者,而仅仅过了半夜,就狼狈成这幅模样,沃辛顿瞧向内堡的眼神顿时像择人而噬的恶狼一般:“可恶的亚伯杂碎,坏我的好事!天亮后就是你们的死期!我要屠尽全堡!!”
重新稳定了下情绪,整理好穿着,沃辛顿才迈开脚步,向守卫森严,没被火灾波及的【阿德沃尔】大帅的住所走去,准备去迎接无法避免的震怒责骂。
……
这场火灾一直持续到,东方的天际泛起鱼肚白,才堪堪扑灭。此时的居民区大部分已成一片废墟,熏得漆黑的断垣残壁,仍旧缭绕着青烟的木炭,触目尽是残破的白地,以及烧得神焦鬼烂,无法辨认的死尸。
士兵们忙了大半夜,多数神情颓废,萎靡不振,按说今天是别想进攻了。好在原本堡内房屋的数量,就无法让几万厥兰大军全部住下,所以仍旧有近大半部队,昨晚是驻扎在堡外的。
这也是为了防止亚伯人的援军突至,抄了己方后路,形成反包围之势,而采取的措施。
可昨晚的大火,还是造成四千多人葬身火海,两千多人受到不同程度的灼伤,短时间内是别想派他们参战了,另外还有部分武器辎重的损失。
为此,沃辛顿受到自开战以来,最为冷厉的斥责,阿德沃尔大帅盛怒之下,差点要当场执行军法,幸好及时给众将劝慰住。
阿德沃尔最后下达死命令,今日若不能攻破内堡,沃辛顿就自裁谢罪于军前。
不过,事情还没完,昨晚火灾后,厥兰军队中突然散播出奇怪的传闻,入驻堡内的军队,大多数都受到不小的损伤。
可唯独赫图斯部族所在的驻地,不仅房屋保存完好,就连人员也没有伤亡,顶多就是离火势太近的边缘被撩到一点。从火场看,纽伦守军貌似就没打算在这边纵火。这是怎么回事?!
不同版本的谣言很快四处流传开来:有说是纽伦守军为了感谢赫图斯部族,前几天交战出工不出力,以此委婉的感谢他们。
也有说他们私下里早就和纽伦军达成交易,双方互通消息,偷偷给守军放行,让他们畅通无阻的进入居民区放火,否则那些纵火的人,怎么能神不知亡灵不觉的就溜进驻地了?
还有说赫图斯因为职位被夺,因此怀恨在心,已经和纽伦军勾结起来,准备伺机报复,没看他本人都已经不见了么?
流言种种,总之没一个对他们有利的,尤其几个伤损较大的部族,早就跟他们有嫌隙,于是抢到阿德沃尔座前,要求彻查此事,严惩内贼!
赫图斯部族的人又惊又怒,无缘无故被人指责成内奸,眼下还直接闹到大帅跟前去了,这还了得?于是当面据理力争,双方顿时吵得不可开交,群情激愤之下,差点上演全武行。
沃辛顿显然不会被谣言所惑,但目前他是主要负责人,是众矢之的,现在好不容易冒出个挡箭牌,他自然乐得冷眼旁观,不发一语,好让大家的注意力转移,不再牵扯到自己。
赫图斯彻夜未归,生死不明,偏偏火灾接踵而来,要说阿德沃尔一点疑心不起,那是假的,可当前绝不能闹内讧,给敌人可趁之机。
最后,阿德沃尔不得不郑重表态:“赫图斯一直以来都是【蛮狮军团】的得力干将,相信他绝不会做出背叛的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