厥兰军前锋指挥官换成另一位万夫长【沃辛顿】后,纽伦堡城头的攻防一开始并没有多大变化,但当后阵中响起了号角后,形势立刻有了新的改变。
数以万计的厥兰士兵人人扛着藤包,狂奔向纽伦城墙底部,他们用细藤编制的袋子,装满泥土或者碎石,逐渐在东北段城下垒出一条可供三人并行的通道来。
通道直对着城墙,形成略倾斜的缓坡,丢下藤包的厥兰兵,头也不回的又往后阵跑,陆续跟来的士兵每将藤包丢下,那通道就不断增高加长,首端更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一点点朝着城头垛口逼近。
在双方震天的厮杀声中,一条可输送兵力直攻城头用的通道已经显现了雏形。
剩余不多的弓弩手们,在佐恩的统一调动下,将箭矢弩尖全部对准正在扛运藤包的厥兰士兵,很快那通道周围就倒满了尸体。
但扛运藤包的厥兰士卒仿佛对此视而不见,冒着矢雨,踏过血泊,直接将藤包丢在尸体上,继续垒着通道。
等跑回厥兰前锋后阵中,早已有其余士兵装填好的藤包堆在那里,随后扛起一包再次掉头向城墙下奔去。眼见通道越垒越高,就这么会功夫,已经达到城墙一半的高度了,佐恩咬咬牙,再不有所行动,恐怕城破就在今日!
沸油已经用尽,那就将照明用的火油拿来!这些油本来是供给火把的,但现在顾不了那么多了!
集齐了十几桶火油,佐恩让士兵们在桶上扎些口子,然后扔到那土石通道上。油桶摔下去被砸得四分五裂,里面装满的油顿时在通道上撒的到处都是。
在城外塔盾后的厥兰弓箭手,见城头有人在丢扔油桶,趁着他们探出垛口的时机,引弓攒射,不少守军士兵被穿脑洞喉,捂着血水嘶溅的伤处倒下。
好在目的基本已达成,在敌楼内的弓弩手们引燃火箭,射向厥兰军垒成的通道,很快将其变成怒焰大道,暂时止住了敌军铺路的进度。
可厥兰军比以往明显反击的更快,他们把装泥土的藤包淋的湿透,不断地往通道上抛,泥土变成的稀泥巴,具有极好的灭火效果,腾腾的烈焰眼看被削弱了不少。
“给我继续扔油桶!”佐恩大声命令道。
又是十几桶火油持续砸了下去,火上浇油的效果显然更厉害,火势又迅速恢复了肆虐的气势,隔着老远都能感到那惊人的高温。
“弓弩手!瞄准那些运送稀泥袋的杂碎,给我狠狠的射!!不要担心消耗。”经过昨天的战斗,战场上双方都遗留了数量相当庞大的箭矢,晚上打扫战场后,耗用极大的箭弩得到了丰沛的补充,足够目前使用了。
佐恩转头又命令道:“带部分油桶到敌楼顶部去,延着火势往塔盾阵里扔!”
纽伦堡的敌楼在建设之初,并没有像帝国腹地那些城堡,修的和城墙平齐,而是向外凸出一部分,这样面对敌军攻城的时候,能获得更多的攻击角度。
以厥兰军登城为例,士兵紧挨墙壁,如果探出头去射箭,很容易反被攻击,但如果在敌楼里,就可以由侧面向内射击了,既安全又犀利。
登上敌楼顶部,士兵们看准火势,油桶直接抛向塔盾阵,运气不好的厥兰士兵,被从天而降的物体砸中,脑袋如西瓜般碎裂,紧接着火势被四溅的油牵引,瞬间袭卷厥兰军阵。
身上浸到火油的厥兰士兵,跑的稍微慢点,就被裹成了火人,边跑边嚎,呼喊着救命,但没人敢上前,很快给活生生烧成焦炭。
只有少数身体部分着火的人,才有同伴上前帮忙,用地上散落的稀泥巴把火拍灭。
一时间,位于东北方位的整个厥兰大军向后暂退,脱离火势接触,以免增大伤亡,连带着攻击也停止了。
按说这是彻底摧毁土石通道的好机会,佐恩也想过用爆裂弩箭从侧面轰击,定然可以将其炸塌,但是这无法从根本解决问题。塌了敌军可以继续垒,只要有足够的炮灰,最终他还是放弃了用巨弩攻击的想法。
还有火油他也下令暂停了使用,如果现在持续消耗,天黑后将没有照明,那么夜晚会是纽伦堡命悬一线的时期,几乎没有守住的可能。
佐恩在敌楼顶低头盯着还被烈火覆盖的土石通道,陷入了沉思。
原以为纽伦堡内已经没有沸油的【沃辛顿】,在第一次尝试攻击失败后,懊恼的挥了一下马鞭,却没有像【赫图斯】那般沉不住气乱吼乱叫。
“被佐恩给欺骗了吗?难怪素来悍勇的【赫图斯】也连吃他的亏,【阿德沃尔】大帅也必杀之而后快!果然是狡诈刁滑,善于隐忍。也好,就让我来终结你!”
沃辛顿站在一个土坡上,遥望着纽伦堡的城墙,视线来回巡弋观察着,仔细寻找可能漏掉的破绽。没过多久,他便重新露出自信的微笑。
“佐恩,看你这回如何应对?!”
厥兰军的攻击套路骤起变化,佐恩清晰地感受到,对方将领指挥风格的转换,嗯,进攻了几天战果都不大,肯定是临阵易将了。
可惜不是撤换的主帅,否则那便犯了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