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得对面船头发出的厮杀声、兵器交击声,单雄忠面露疑惑。
他转过头,看了一眼身旁神情如常的单冲锋。
和单雄忠偶尔参加一次劫掠不同,凡是单家人参与的劫道行动,几乎没三次行动单冲锋便会参加一次,有时是位于本方座船上坐镇指挥,有时也免不了会亲自挥刀跳帮作战,他行劫的经验如此丰富,如有不明,单雄忠难免要向他询问一二。
“为何有反抗?是不是有什么不妥……”
单雄忠的声音有些急促,紧张之情溢于言表。
单冲锋抿了抿嘴唇,眼珠子在眼眶内不停转动,视线在对面的船头游移,因为目标船只的船帮高过本方船头,这时候,他不免踮起了脚尖。
“大庄主,没事!”
单冲锋语速奇快,他望着单雄忠,面色坚毅。
“有人抵抗正常……要知道,勾结外贼中饱私囊那是杀头的大罪,知晓的人自然越少越好,那些当官的,一个个长着七窍玲珑心,决计不会在这方面有什么纰漏!每艘官船上,只有极少的人知晓我们会来,这些家伙往往会把那些不对付的水手船夫或是同僚找个借口摆在船头,那些人不知内情免不了会出手反抗……”
“哦!”
单雄忠点了点头,面色难看。
“那些家伙是借我们这把刀铲除异己?”
“也可以这么说!”
单冲锋应道。
“呸!”
单雄忠皱着眉头,朝河面重重吐出一口浓痰。
这时候,船头的厮杀声已然消失,随着江风漂浮在河面上的只有降者的求饶声、伤者的哭喊声、呻吟声……
“解决了?”
单雄忠瞄了单冲锋一眼。
“嗯!”
单冲锋点了点头。
“那就好……”
说罢,单雄忠手握腰间的横刀刀柄,便要翻过船头,跳往对面。这时,单冲锋一把拉住了他,神情恳切地说道。
“大庄主,剩下的事让小的来做便是了,大庄主只需坐镇后方即可……”
“这怎么行?”
单雄忠摇了摇头,执意要过去。
单冲锋神情悲切,几乎要哭了出来。
“大庄主,临走前,二庄主千叮万嘱,让小的看着大庄主,不要让大庄主身陷险地,区区小事,让小的去做便是了,大庄主莫要让小的难做啊……”
“险地?”
单雄忠挥开了单冲锋拉扯他衣襟的手,手指着对方,神色俱厉。
“尔不是说过,那些懂事的家伙会躲在舱内,只要我们喊出降者不杀,就会在头领率领下乖乖投降,如此,有何危险可言?尔等眼中只有二庄主,莫非我这个大庄主乃是摆设?前几次都是让某在后方坐镇,这一次还要如此?真的以为某好欺?”
话说到这份上,单冲锋也就罢手了。
不过,他还是在单雄忠之前先一步跳到目标船头,发现船头的战斗已经停止,本方的人控制了场面之后,这才回头迎接单雄忠过来。
单雄忠站在对方船头,瞧着角落里抱着头跪着的几个俘虏,再看了看甲板上躺着的几具尸体,很是志得意满。唯一遗憾的是血腥之气不重,皆随着江风消散在空中,缺少了沙场上那股特有的味道。
回头眺望河面。
数十丈外,几叶小舟正飞速奔来,那是顾寻的船队。
顾二郎,尔也只能跟在某背后吃屁……
单雄忠心中暗喜,他扫了船头上的众人一眼,淡淡地说道。
“儿郎们,让我们快点完事,早点回家……”
“诺!“
众人高声应道,随后,有几个人朝舱门行去。
舱门半开着,垂着布帘,布帘后面,不知藏着什么。
按照以前的流程,这时候,外面的盗贼就会喊着降者不杀,里面的人也就会战战兢兢地回话,来回试探几个回合,然后,在那几个明白人的劝说下,对方就会放下武器抱头出来投降。之后,盗贼们也会信守承诺,饶过那些家伙的性命,将他们捆着摆放在本方带来的一艘小船之中,自家则驾着货船离开。
当然,有时候也会选择将货物搬到本方船只上,把那些家伙丢在空空荡荡的货船上。
这样做,多半事前对方就有要求,说是船只不能被劫,又或是那艘船的船身和船型太过醒目,不好改造。
“里面的人听着,我等乃江上龙王,龙王大人只求财、少杀人,尔等若是能够放下武器出来投降,性命无忧!要知道命是自己的,货是官家的,尔等可别犯傻……”
“尔等说的可是真的?”
半晌,从布帘后传来有些哆嗦的声音。
“当然,龙王金口,一诺千金……”
“某不信,尔等只是小喽啰,某要你们带头的亲口发话……”
喊话的喽啰瞧了一眼单雄忠。
站在船头正望着喊着号子划桨往这边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