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光雪白,像是夜间从柳梢头掠过的圆月之光,凄迷清冷。
就像事先有所配合一般,神色不变的顾寻在刀光劈下的前一瞬间,上半身猛地往后仰,下半身则像钉子一般钉在原地。
山客一刀落空。
原以为会一刀正中目标的他脸上得意而狰狞的笑容凝固了,不过,这厮的反应奇快,借着前冲的势头往前一小步,将拖及地面的猎刀提了起来,扭腰转胯,便要横斩开来,一旦被他完成这个动作,顾寻必定被拦腰劈成两半截。
这时,顾寻的身子猛地往上一弹。
相隔两步左右,两人打了个照面,距离如此之近,顾寻甚至能瞧见那厮左鼻孔探出的鼻毛有几根。
那人的刀堪堪举在腰际,脑袋恰好向右扭去,腰身正要随之转动。
顾寻的右手往前轻轻一送。
一柄雪亮的猎刀像灵蛇一般从顾寻手中探出。
就在身子后仰之时,他探出手,从兽皮下抽出了无鞘的猎刀。
“噗!”
只听得一声轻响,刀尖没有受到任何阻碍地从那个山客的腰间穿了进去,一瞬间,便有三寸刀身钻了进去。
“呔!”
肾上腺激素狂涌的山客没有察觉到钢刀入体,甚至,还来不及感到疼痛,他仍然有余力扭动腰身,挥刀横斩。只是,他这样做的同时,腰间的伤口也就被拉大了,形成了一道大大的裂口。
顾寻没有抽刀,而是向前一冲,刀尖透体而出。
这时候,两人几乎面贴着面了。
此时,山客才感觉到了不妥,这会儿,他仍然没有疼痛的意识,只是觉得浑身发软,由于两人相隔太近,手中的猎刀失去了目标也就挥不出去。
怎么啦?
我这是怎么啦?
他忍不住这样一想,同时呼吸急促,眼前一黑。
“当!”
手中的猎刀落在地上,与一块石头相撞,发出一声轻响,他迷迷糊糊地听到这一声,身子便往往地上瘫软下去。
顾寻伸出左手,抓住那人,没让山客的身子倒地,随后,他以那人为轴,转了半圈,就在转圈之际,他顺势飞出一腿。就在顾寻绕着那人转圈时,一柄雪亮的横刀无声无息贴着他的身侧斩了下来,如果,他站在原地不动,决计会被砍个正着。
动手的人是那个公子哥的护卫。
这两伙人原是一路的,做这场相互冲突的戏,不过是方便刺杀。
护卫故意跳开,引得山客的猎刀朝顾寻砍去,那时候,他自以为得计,认为顾寻决计逃不出去,因此,脚下慢了一慢,整个人稍微有些放松。随后发生的那一幕让他大跌眼镜,醒悟过来之后,方抽刀冲了上来。
这一刀同样落了空。
顾寻飞出的那一脚踢得并不高,只是平平地扫了过去,脚尖正好踹在另外一个山客的膝盖上。同伙失手的时候,负责望风的另外一个山客便执刀冲了上来。然而,他虽然来得极快,仍然没能阻止同伴的悲剧。这时,顾寻却恰好转到这边来,并且背对着他,那一刻,他心中狂喜,连忙挥刀疾劈。
慌乱之际,他却没有防备脚下。
顾寻的脚尖正好踹在他的膝盖上,那人的身子也就失去了平衡,嘴里怪叫着,斜飞了起来,撞在一旁的猎户曾阿久的摊位上。
曾阿久似乎被突发的刀光剑影吓傻了,一直目光呆滞地站在原地,那个山客扑过来的时候,他忙往后退了几步,嘴角抽搐着,右手有些哆嗦地摸着猎刀的刀柄。
山客从地上爬了起来。
脑袋被撞出了血,一脸血污的他看上去甚是凶恶。
他挥动手中的猎刀,刀尖指着曾阿久。
“半边云办事,少管闲事!”
曾阿久面色刷地一白,猛地往后退几步,退到了悬崖边,险些掉了下去,他的右手放在刀柄上,哆嗦着,半天也没能将猎刀拉出来。
就在那个山客威吓曾阿久之际,顾寻和护卫交起手来。
另一边,另外一个山客也扑了过来。
那个公子哥背靠着大槐树,脸上一扫先前的脓包样,像是一头盯着猎物的凶狠的狼崽子,目光带着杀气狠狠地盯着顾寻。看样子,他应该是这伙杀手的带头人,故而,并未马上加入战局,而是在一旁寻着顾寻的破绽。
顾寻猛地抽出刺在山客身上的猎刀,将那具尸体朝护卫推了过去。
护卫往后一跳,躲了开去。
这时,顾寻往街心连跨几步,看样子,像是要逃跑,眼看就要退入人群之中。
街上的那些人见顾寻奔了过来,忙惊叫着四下躲避。
“拦住他!”
瞧见顾寻要跑,公子哥声嘶力竭地大吼一声。
那个护卫低吼一声,执刀冲了过去,他的步伐很快,几步便追了上去。他之所以能追到顾寻,是因为顾寻放慢了步子。在顾寻的前方,有两三个小孩在玩耍,这会儿,被突发事件吓住了,一个个站在原地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