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梨花勉强止住泪水,回身看着薛丁山,长叹一声沒说话,薛丁山理了理她鬓边散乱的秀发,说道:“凝姑,你已经为我做的够多了,以后我自己的事情就让我自己处理吧,”樊梨花点了点头,还是沒说话,薛丁山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劝慰樊梨花,只得再次抱住她,默默地摩挲着她的肩背,
樊梨花本來精神就不好,方才一哭更勾起倦意,不多时便睡了过去,
薛丁山看着身边睡去的樊梨花,霎时间爱,怜,疼,敬……一起涌上心头,百感交集,五味冗杂,辗转反侧直到谯楼上打过四更才朦胧睡去,
次日晨起,薛丁山醒來看着依然熟睡的樊梨花,见她秀眉微蹙,似有满腹忧虑,心头微微一颤,暗道:“凝儿啊,凝儿,你的眉头什么时候才能够舒展啊,你的心里何时才能沒有幽怨,沒有忧虑啊,”
樊梨花眼皮儿微微一动,慢慢睁开了眼睛,看着满眼关爱和担忧的薛丁山,微微一笑,说道:“怎么了,这么看着我,”薛丁山看见樊梨花的笑容,方才松了一口气,笑道:“我的贤妻貌若天仙,看一眼便能神清气爽,解乏除烦,我怎么舍得不多看看啊,”樊梨花含羞嫣然一笑,说道:“你天天看了,还看不烦啊,”薛丁山笑道:“不烦,就这样看一年也不烦,”樊梨花笑道:“看不烦也不能再看了,红日当窗,该起了,”说着,起身理了理鬓发,薛丁山也起身,搴帏下地,理好衣带,出了内室开门启户,拢起帷幔,樊梨花整理好衣服也出來,云兰听见房门响,连忙送上來清水,夫妻二人梳洗已毕,吃了点儿东西,
薛丁山拿过公文看了看,说道:“凝儿,你和我一起进宫吧,兵出三关之事也是时候给圣上一个说法了,省得你一个人在家里又胡思乱想,”樊梨花一笑,道:“好吧,我和你一起进宫,”说着换了礼衣,带上防身宝剑,和薛丁山并肩携手出了忆兰轩,
夫妻二人先到内宅给柳王妃晨省,柳王妃见樊梨花一身公服,忙问:“梨花这是要回营述职,”樊梨花连忙说道:“不是,进宫见驾说几句话就回來,请婆母不必担心,”柳王妃这才放心,叮嘱道:“早去早回,路上慢点儿,千万别伤着,”樊梨花连忙答应,“是,媳妇记下了,”柳王妃又叮咛薛丁山,道:“照顾好梨花,别让她劳累了,”薛丁山也忙答应,“儿知道,”柳王妃这才说道:“赶紧去吧,一会儿日头上來就热了,”夫妻施礼退出來,出了院子往前走,
刚走了沒几步,窦一虎的侍童迎了过來,施礼说道:“世子,我们将军请世子说话,”薛丁山一愣,问道:“什么事,”童儿忙说:“不知道,只说请世子说句话,”樊梨花一笑,说道:“正好顺路,就去看看吧,”薛丁山只好命童儿引路,转过游廊來到窦一虎,薛金莲住的院落,
顺着甬路來到正房门外,童儿挑起帘栊,往里说道:“将军,夫人,世子來了,”
窦一虎今天不该当值,一早起來梳洗已毕,和薛金莲在屋里正说话,窦仙童和陈金定进來了,万福施礼,薛金莲连忙还礼,笑道:“自古來哪有妹妹给嫂子请晨安的道理,二位妹妹快休要如此客套,请坐,正好今天你哥哥沒事,你们兄妹好好团聚半天,”又命侍女奉茶,
窦陈二女坐下,相互看了看,欲言又止,窦一虎问道:“妹妹有话要说,”窦仙童未语脸先红,低头不语,陈金定笑道:“姐姐就是面碍,刚才还说呢,见了哥哥,嫂嫂怎么又不说了,”薛金莲笑道:“是啊,又沒有外人,有话直说就是了,”窦仙童这才抬头说道:“哥哥,嫂嫂,从昨天來,我们就沒见着薛将军,我们想见见他,”薛金莲心里有一些不高兴,这两位小姐催逼的也太急了些,又不好当面显露出來,只是看了一眼窦一虎,窦一虎不好当面驳妹妹的面子,想了想,说道:“好吧,正好他今天也不当值,我让人请他过來说话,你们就可以见见了,”窦陈二女见窦一虎答应了,十分高兴,连忙道谢,窦一虎便命童儿去请薛丁山,
沒想到,童儿刚去片刻就回來了,窦一虎和薛金莲连忙起身相迎,窦仙童,陈金定听说薛丁山來了,又喜又有些害羞,举目望去,帘栊起处薛丁山走了进來,一身宝蓝色宝相团花袍服,碧玉束发梁冠,三年不见更加俊逸超凡,气宇夺人,往他身后一看,二人愣了,在他身后跟着一位年未花信的美貌少妇,姿容秀美,体态飘逸,风姿雅丽,飘飘然恍若神女临凡,天仙下界,真是妙手丹青也画不成,描不就的一位绝世佳人,身着花冠命服,肋下佩剑,又隐隐有一种凛然不可侵犯的威仪,
窦陈二女对望一眼,不问可知,这位少妇就是名震天下的寒江樊梨花,平辽王府的世子妃,窦仙童看看樊梨花,再看看自己,心凉了,自己在棋盘山乃至接天关都是艳冠一方,多少人倾慕自己的美貌,又兼有一身好武艺,更是人皆称扬,久闻薛樊夫妻不睦,自思凭着自己的美貌和武艺只要能嫁进薛家,就一定可以争宠夸耀,今日一见樊梨花,自己顿时黯然失色,心里也说不上是嫉妒还是羡慕,陈金定看见樊梨花,不仅暗暗倾慕,久闻樊梨花之名,今天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樊梨花也看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