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珺云见太后不说话,又嘟起嘴道:“皇祖母,既然是反贼的话,您可得好好处置才行。云儿之前听两个太监说是慧萍姑姑处置了反贼如花,不知道如花现在还活着没有。之前她就敢冒犯云儿,云儿还想出口气呢......”
太后听了乔珺云带着小性子的语气,倒是将之前乔珺云类似于探究的话抛到了脑后。她在看清乔珺云一副嘟着嘴不甘心的样子,总算露出了一丝笑模样道:“你这丫头还挺记仇的。至于反贼如花现在何处......慧萍,你继续之前的叙述,哀家也想知道你如何发现如花是反贼的。”
慧萍只以为太后这话是在暗示她将如花的罪名落实,清了下嗓子后从怀中掏出用洁白丝帕抱着的一团东西,递给了钱江后才磕头道:“回太后娘娘的话。老奴之前依照您的嘱咐,在红穗的帮助下带着如花去后殿沐浴,想让她洗干净了那一身的污物之后,再来听您训诫。可是如花在入了后殿看到浴桶之后,便表现的有些不安。甚至还想要撵了老奴与红穗出去,自己洗澡。当时老奴就觉得如花神情鬼祟,在与红穗合力制服之下,扒了如花的衣服......”
“这是什么东西?”乔珺云看着温儒明手上包着东西的帕子十分好奇,温儒明见了也没多想,随手就递给了她笑道:“想来是证明反贼身份的东西,云儿若是好奇就打开来看看吧。”
乔珺云抿着嘴笑了笑,也不畏怯的接过来大方道谢道:“多谢皇舅。让云儿看看这是什么好东西吧。”说着,就用唯独没受伤的左手抓着帕子使劲摇,想要打开被折了好几下的帕子。
慧萍见了表情就瞬间变得无比,张了张嘴喊道:“郡主不可啊!那东西是......”
太后见乔珺云受了伤还能如此有精神,自然也就乐得稍微顺着对方的心意。听了慧萍的阻止本来以为那东西有什么问题,但在眼角余光瞄到帕子里掉出来不过是一块薄薄的东西,就没放在心上,唤道:“快来人为郡主将地上的东西捡起来!”
钱江得了皇上的眼神示意。动作极快的蹲下身捡起了那张薄薄的类似纸张的东西,东西一入手就察觉很是柔软,就好像极为细致的皮料。
还不等钱江细细品那东西带来的手感,乔珺云就一把抢了过去,献宝似地递到了太后的跟前说道:“皇祖母,您看这上面还有图案呢。说不定就是证明如花反贼身份的东西,您看看这图案......唔?好像是朵花。这是什么纸啊,摸起来的手感真的好滑啊!”
乔珺云一边说着一边打量着手上那张疑似画了图样的纸张,总觉得前世曾在霍思琪宫里看到过类似材质的美人扇扇面。正当她努力回想的时候,太后的瞳孔忽然缩了一下,一把抓走了乔珺云手中的“纸”,冰冷的问道:“这东西是从如花身上拿下来的?”
慧萍小心的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见乔珺云一脸迷茫之色。苦着脸点头道:“的确是老奴从如花身上扒下来的。这上面的花样很是稀罕,老奴从未曾见到过,不知太后娘娘能否认识。”
“究竟是什么花样?”温儒明也有些好奇的往太后身边凑了凑,瞄了一眼那有些半透明的东西,只看出上面的图样鲜红如啼血,花朵与花蕊俱是妖娆无比,却带了一丝让人见之心惊的血腥感。就仿佛那艳红色的花朵,真的是用最为新鲜的人血描绘而成的。
温儒明不由自主的有些出神,愣愣的说道:“这东西怎么让朕觉得有些不舒服呢?”
乔珺云用左手挠了挠头,说道:“云儿也觉得这东西有些不对劲儿。而且这上面的花就是赤箭吧?小的时候娘亲带我去踏青,似乎就见到过这种花。”
“赤箭?”温儒明的眉头一松,恍然道:“莫非反贼如花的一伙人是以赤箭当做标示的吗?”
太后的手紧了紧,也顾不上手里握着的是多么血腥的东西,严肃的问向慧萍道:“这东西是从如花身上的哪一块扒下来的?”
慧萍觑了乔珺云一眼,尽量收缩着自己的存在感,小声道:“回您的话,这是从如花的腿内侧扒下来的。当时老奴刚看到的时候也是吓了一大跳。没想到这个如花竟真的有问题。如花被老奴发现秘密之后,也就不想隐藏,伸手利落的就要向老奴的后颈砍,幸好有红穗帮忙。不然的话。老奴恐怕已经没有在这里为您汇报的机会了。”
“如花死了?”太后伸出双手将手中的人皮抻开,看着那足足布满了一个巴掌大人皮上的花样,眼神中泛着让人见之生寒的冷意——赤箭,又名无义草。本以为当年的事情早已过去,谁能想到这被纹绘在女子腿内侧最细嫩皮肤处的无义草,再次出现在了这后宫之中。
可问题是,如花并不是皇上的妃嫔,身上又为何会出现这种图案呢?难道当初的事情并没有那么简单,幕后操纵的组织转变为了真正与皇室敌对的势力,想要卷土重来吗?
“皇祖母?”看太后如土般的脸色,乔珺云有些害怕的出声,她确定刚才在太后的眼中看到了一往无前的杀掠之意。即便是上辈子太后赐死她的时候,虽然有着兴奋、解脱等情绪,但惟独没有的便是现在眼中深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