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大人,你怎么会来这儿?”最先反应过来的是白裘,他望着那个从废墟中走出的老人,岁月在他身上留下的痕迹太过浓厚,以至于离很远自己就能嗅到从他身上散发的那股腐朽的味道,虽然明白这不过是修炼功法的问题,但望着自己父亲的这副老态,白裘还是忍不住一阵心疼。
白鹿原对着白裘笑笑,这在以往是很奢侈的表情,他希望自己的儿子可以坚定,刚强,所以他一直在白裘面前摆出一张严厉的脸,而后者也确实如他所期望那般,在时光的雕琢中越发挺拔,渐渐长成一副可以让他安然传下一宗衣钵的钢筋铁骨。
“怎么了,老朋友,你好象很不欢迎我?”白鹿原的目光很快从白裘身上挪开,望向脸色不太自然的华洛,听到他的发问,华洛一如继往地用鼻子发出一个单音节的“哼”,然后沉默。
司空碧落对这对帝国中少见的怨家的过去是了解一些的,白裘的母亲,曾经的帝国国主的妹妹,就是华洛的梦中情人,但是在一场外族侵略中,华洛奉命去征讨异族,而当时还是白泽宗少宗主的白鹿原,却阴差阳错认识了白裘的母亲,并和她产生了感情,而凭借他白泽宗少宗主的身份,轻而易举地将白裘的母亲娶回了白泽宗。等华洛击溃犯军回到帝都,得到这个消息后,盛怒之下就要开拨征伐白泽宗,最后在范行止和赢家老祖的多番劝阻下此事才不了了知,但因为有这一段历史,华洛每次见到白鹿原都不会给什么好脸色。
“白前辈来得正及时,晚辈正发愁怎么将瑞兽劝回去呢。”司空碧落转移开白鹿原的话头,后者虽然贵为一宗之主,但司空碧落的态度却依旧不卑不抗,看得白鹿原不由暗暗点头,道:“司空姑娘太抬举老头子了,我与你父亲素好,你也不必见外,就叫我伯父吧,不过,这一声伯父可不是白叫的,日后我要是不在了,你可不能攒动你家老头子与我白泽宗不死不休哦!”
司空碧落闻言脸色一红,心中颇为之前所夸的海口尴尬,好在一边还有两位伯叔在,司空北辰上前一步,恭手道:“白宗主言重了,阿碧当时不过是有些义气,说话便重了点,这些事稍后再议。当务之急,是如何将这瑞兽遣回帝都,北辰听之前白宗主所言侃侃,似乎已是成竹在胸,不知可否告知一二?”
白鹿原老皱的脸上微微泛起严肃,深不见底的目光冷冷地观望着那只似有毁天灭地之伟力的巨兽,而后用一种极为平淡的语调道:“这是自然,老头子今天来此,就是为了此事,不过这件事解决起来有些麻烦,还需要范家那位公子出些力。”
“哦?这是为何?”司空碧落听到和范文正有关,不由得有些担忧,连忙出声问道。
白鹿原闻言没有正面做答,而是抛出一个问题:“你们知不知道,为什么我白氏嫡亲的血可以引白泽觉醒?”
众人皆摇了摇头,都是露出一副倾听的模样。
“其实,白泽并非是我西荒的凭仗,反而我西荒是它的粮仓,白泽宗,其实就是它最大的粮食,只要嗅到我白氏鲜血的味道,它便会不由自主地出来觅食,或者说,疗伤。”
象是在诉说一个故事,白鹿原吐出的每一个字都带有浓烈的不可思议,但聆听的众人却丝毫不怀疑这些异端的说辞,所以他们只有震惊。
“当年那位大能将白泽封印在西荒,并不是为了保我西荒平安,而是为了让它的这只坐骑能不受打扰的疗伤,到现在,它已经恢复到了昔日百分之一的力量,而我白泽宗,却失去了数之不尽的先辈。”
白鹿原说到这里,脸色不由变得黯然,而其他人却是沉浸在巨大的震惊中无法自拔,良久,白裘终于反应过来,望着苍老的父亲,他涩声问道:“这是为什么?父亲,为什么我从来不知道这些?”
“因为你没有坐到父亲这个位置,因为你的实力还不够。我也是刚刚得到这个消息,因为我快要飞升了,所以我有资格成为白泽恢复力量的祭品,孩子,我不希望有一天你会也踏上这条路,你祖父当年选择为宗内先辈报仇,但他失败了。留给我的信戈中让我不要去走上和他一样的路,但为父做不到。不过我不想再让你蒙在鼓里了,不想让以后白氏千千万万代人为他人徒做嫁衣。这虽然是我们的命,但我们需要保留抗争的勇气!”
白鹿原声音平静着说完,周围一片安静,华洛望向他的目光里第一次有了除愤恨外更多的东西,那是钦佩。
“卑微的人类,既然你已经知道上天赐给你的命运,就应该知道该怎样选择。不过现在有这么好的祭品送上门来,你这个弱小的宗门就没有必要存在了,就让你们和你们那些先辈们团聚吧!”白泽的声音突然传到正在交谈的众人耳边,几人这才想起另一边范文正正在和白泽对峙,连忙将注意力转了过去。
远处范文正与白泽隔了有数十丈的距离遥遥对峙,尽管此时范文正身上翻腾的气息已经不弱于白泽,但体型的强烈对比仍使得范文正看上去要弱上许多,而事实上,众人对这一战是不报有任何希望的。
尤其是在得知此时的白泽不过只有其全盛时期百分之一的力量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