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亮的月光带着一种轻纱似的朦胧,落在那一袭水袖蓝衫的女子身上,曼妙的身段随风而摆,盈盈一握,望之自有百态极研,其藏美媚。孤绝万里桀骜生羁的十万落骛大山,这一刻也失去雄浑,被那一股近乎得天而生的美丽夺去了三分锋芒。
一缕淡淡的馥香随着那女子身影渐至而越发浓郁,初从昏迷中转醒的林涯虽然仍有些迷糊,但那张渐渐清晰起来的面孔却将他的一颗心又打落谷地。
不是无霜!
女子望着林涯眸中先是爱慕,转而变成了一股似沉积数载的渴盼,最后却募地被一股冰冷至厮的失望衍生的绝望所充满,突然地就觉得心里某根弦被触动了,象是沉寂千载的空谷,在迎来第一声跫音时,便是满满地悸动了起来。
“你叫林涯?”女子樱口微张,吐气如兰,但秀美如瓷的眉眼间却有一股挥之不去的媚态。
林涯听得女子发问,只是轻轻点了点头,心不在焉的应道:“在下正是!先前多谢姑娘出手相救,林涯还有要事在身,不敢盘桓,救命之恩,他日必当结草相报!”
那女子闻言眉却一蹙,兰蔻丹指遥遥对着林涯眉心指出,便在这一瞬间,林涯仿佛觉得整座落骛山都被压在了那一指之上,然后登临自己的头顶,而直到这时,他才想起,面前这位看起来与自己年纪相仿的女子,先前竟是将自己战力堪比云光境的武者手里救出。
也就是说,面前的这个飘若神女的女子,是一名云光境的修行者。
“奴家来找公子,就是要帮公子处理要事的,公子怎么能把奴家一个人丢在这深山里呢?”未等林涯思考清楚头绪,女子突然软语一声,素白的脸上也是带上了悬悬欲泣的表情,饶是林涯心智坚定,也不由得生出些不忍来。
但是,突然出现这么一个来历不明而且修行高绝的女子,没有调查清楚其目的之前,林涯是断然不敢轻下决心的。
江晴云是决计请不到了,暗杀西荒军主帅的计划就此搁置,而至于面前这女子,林涯也没有时间去调查,现在他的心思,已经全部扑在了那守住在落骛山下的十一万大军身上。
尽管这个月夜依旧美好,但从大山另一侧弥漫而来的血腥味却让林涯有一种不详的预感,以至于刮在耳畔的风都是带上了震天的厮喊声,而且,他体内三枚隐婴中的血婴突然变得异常活跃,这一切的一切,似乎都在说明着什么。
短短瞬间林涯的脸色已经变换数次,面前这女子如果是真心来帮助自己,那么她绝对是一个绝大的助力,能用好的话,改变东、西荒战局甚至都有可能;但如果她是有心人安插在自己旁边的棋子,那后果…
这个赌局,关乎十一万东荒军和近亿东荒子民,林涯赌不起!
林涯眸中的光芒越发坚定,那种胸藏万千兵与伐的雄主气度回归到他身上,望着楚楚可人的女子,林涯丝毫不为之所动道:“林某自问驽钝,无德能驱使尊驾,还请前辈见谅!”
女子听闻林涯话里有驱逐之意,神色间倒不以为忤,掩嘴轻笑一声,女子道:“既然如此,那奴家也就不勉强公子了,只是你我相遇一场,公子难道就不问问奴家姓甚名谁?”
“嗯?”林涯眉头一皱,目光在女子面门来回扫过数次,同时道念毫无保留的探处,但却始终未在那女子身上发现丁点熟悉的气息。
“奴家是九凤啊!”女子娇呼一声,如烟波的颦眉竖起一弯媚弧,登时映得那女子身上无一处不美,但数丈之外,眼睁睁看着这一副人间绝色的林涯在听到那女子檀口吐出“九凤”两个字音时,身子却突然地一僵。
“你就是“遮天”十二罗刹中的双勾九凤?”林涯声音嘶哑着,道念急速摧使着浩荡的灵力充沛着受伤未愈的脉道,脑域中的金色劫雷也再次唤出,布在体表凝成一副勉强能遮住全身要害的战甲。
九凤见林涯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神色中不禁多了几分戏谑,漫说现在林涯重伤未愈,即使是在巅峰状态,能在自己手底下撑多久都是未知数。
但身为天脉者的林涯对“遮天”这个词眼所代表的意义实在太敏感了,十八年前的那场刺杀他虽然并未亲眼见到,但从后来啖天的只言片语中所透露的峥嵘,他对这个组织的恐怖已经铭记入骨。
天脉者因为天赋强大,十二上宗除四方海域中个别妖修宗门不予重视外,几乎每一个宗门都是极为渴切的,而“遮天”屠尽所有天脉者的宗旨却是同时犯忌于整个修真界,但千百年来,无论各宗如何努力,却始终无法将这个神秘组织连根拔除,取得最大成绩的一次,也仅仅是数百年前修真界第一人天机鬼谷重创“遮天”门主那一次,但听说那一战中天机鬼谷同样是受了重伤,闭关了数百年方才出山。
而除去那个隐隐能与修真界第一人分庭抗礼的门主外,“遮天”显示在世人面前的便是由十二名女子组成的十二罗刹女。
没有人知道这十二名女子的来历,也没有人知道她们的师承,只知道这十二都是妙龄女子的模样,修为最低的都是遂初后期,而最高的甚至已臻至浮碧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