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淇这才起了身,正了正神色继续道:“去年冬月初六,是奴婢和暖嫔娘娘的生辰,皇上应该还记得的。”
夜未央微微点了点头,太后面上没什么表情,一直没说话的鸾贵妃却似笑非笑地说道:“记得,怎么会不记得呢!当时还是暖昭仪,正是因为生辰之贺,皇上才晋她为暖嫔的。而且皇上还格外恩准她出宫与父母团聚共贺生辰呢,这等好事,想必宫中好多姐妹都是不会忘记的。”
鸾贵妃说完不无献媚地瞟了夜未央一眼,眼底尽是酸溜溜的酸意。
元淇也不接她的话,只继续说道:“生辰当日,暖嫔娘娘曾经收了宫中各位娘娘的不少精致礼物。当时这个盒子就在其中,但却不知是谁送的。暖嫔娘娘瞧这盒子做得精致,心中很是欢喜。但打开一瞧里面竟然放着一块白布,更让人想不到的是,白布里面居然包了一只死鸡。”
一语即出,全场哗然,好看的小说:。
“死鸡?谁送生辰礼物会送死鸡?”下首的妃嫔们开始议论纷纷。
元淇又道:“当时那鸡的脖子不但已被拧断,而且满身俱是鲜血淋漓,入眼十分惊恐。暖嫔娘娘本是怀着极高兴的心情,去欣赏娘娘们送来的礼物,哪知这一打开竟被吓得不轻……皇上,太后,暖嫔娘娘打开这个礼物的时候,你们可想而知是什么情形了。”
“红盒子,白布,外加一只死鸡?”太后皱着眉头重复着,似是想到了什么一般。忽然说道:“这怎么像,怎么像……”
太后深感晦气,终是蹙了蹙眉,没有说出口。元淇却接话道:“太后娘娘猜得没错,红盒子和白布正是百姓人家办白事时用的东西,那么奴婢和暖嫔娘娘正是癸巳年出生。生肖属鸡。由此可见此人有多阴狠了。”
元淇此语一出,又是四座皆惊。
夜未央一双黑眸已经冒出了丝丝火气。他指着地上跪着的恬昭仪问道:“居然这般狠毒!季才人你说,此事是不是也是这个毒妇做的。”
不待元淇回答,元婉则上前掀盒拿出那块白织锦说道:“皇上,此盒是太后装玛瑙之用,奴婢有身孕之初还有幸得了一块太后的赏赐。但是那盒子还在奴婢的宫中,颜色也未有任何改变。至于太后有没有赏给其它人,一问太后便知。至于这白色织绵奴婢定是要好好说上一说了。”
此话说完,太后脸色微微一僵,斜眼瞟了淑嫔一眼,淑嫔面色发白,托着腹部看着极为虚弱。似是随时都会倒下去的样子。
“那你先说这织锦一事。”夜未央气得胸腔上下起伏,鼻翼微微张合着,指着白织锦说道。
“是。皇上。”元婉缓缓说道:“这白色织锦名为散花绫,皇上和各位娘娘不妨回忆一下,这是去年中秋之前,它国进贡的一批名贵衣料,是供娘娘们做中秋新衣用的。据说是用一种极稀有的蚕丝织就,一匹就价值万金。”
“鸾贵妃你向来是最识得好东西的,你来看看,婉才人说得可对。”夜未央指着那白丝织说道。
鸾贵妃用丝帕掩着口鼻,缓缓走到婉才人身侧,扯着依稀带有血迹的白织锦瞧了瞧,点头应道:“皇上,是那散花绫没错了,去年中秋节前夕,宫中是有这么一批进贡的料子,当时臣妾也做了一件。”
元婉复又继续说道:“鸾贵妃娘娘果然是记性好,当时奴婢在尚衣局当差,因为手艺还过得去,尚宫便安排奴婢参与这批新衣的赶制。做这批衣物之时,秀女还未进宫,宫中娘娘尚少,由于面料稀少,每位娘娘分得的面料都是仅供做一身衣服的尺寸给的,并无多余。而且每位娘娘做何种衣服,尚衣局都有记录。如果奴婢没有记错,当时就只有恬昭仪和湘妃娘娘没有做这散花绫面料的衣服。湘妃娘娘已经仙去,那么手里有这块布料的就只有恬昭仪了,那用死鸡咒暖嫔娘娘的人不是恬昭仪,又能是谁?”
元淇又趁热打铁道:“皇上,暖嫔娘娘本就胆小,平时一个猫啊狗啊的她都吓得不成样子,何况是一只血淋淋的死鸡,而且还是咒暖嫔娘娘的意思。就因如此惊吓,暖嫔娘娘一直无法安眠,就连,就连月事都推迟了两月未来。”
子衿一愣,心想这元淇真是把事情弄大了,忍不住猛地抬头,却见夜未央也正又怜又气地看着她,低沉着声音说道:“受了委屈,怎么也不跟朕说。”
若是平时在暖秀宫中无旁人之时,夜未央说得此话,倒也是极为自然的。然而这是永寿宫,不但太后在,众妃嫔也在。虽然算不得多么肉麻的话,但子衿终是有些不好意思的红了脸,柔声说道:“太医郭大人已经给嫔妾开了调理的方子,嫔妾已经好得差不多了。”
恬昭仪如疯妇一般大声地哭了出来:“皇上,您就任这几人在这无中声有,含血喷人吗?那散花绫并非只有嫔妾未做衣服,湘妃娘娘也没有,或许是她送……”
“住口,!”夜未央一声暴呵,当即拍案而起,一张俊脸已是生硬如铁:“当真是死性不改,自身不德已至罪大恶极,竟然还出口污辱已故湘妃,当真是该死!”
恬昭仪如傻了一般面对夜未央如此决绝的目光,整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