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全县干部大会上,谢雪心和杨康分别以县委书记和代理县长的身份亮相。大家对谢雪心的印象只有两个字,那就是漂亮——漂亮的女人大家都爱看,因此掌声是热烈的。对于杨康,大家对他的印象更多地停留在他逼着大家捐款这件事上,而且他还答应大家五年内把捐出去的钱还回来,现在由他来当县长,说明拿到“回头钱”多了一份把握,因此掌声的热烈的比谢雪心差不了多少。
按照既定程序,谢雪心和杨康分别作了表态发言,然后大家议论纷纷地做鸟兽散。新的一天即将开始,谢雪心和杨康分别进了县委和县政府大院。
在这之前,杨康匆匆进过几次县政府大院,对里面的格局并没有仔细研究过。这次以代理县长的身份走进县政府大院,感觉跟往日大不相同,立刻发现县政府大楼盖得四方四正,再加上门前立的高低不一的三根旗杆,看起来跟个香炉似的,回头问跟在身后的政府办主任原由何在。
“这是上上一任县长在任的时候盖的!”政府办主任说,“这地方以前是个乱坟岗,他觉得不吉利,就弄了这么个香炉形状辟邪!”
“后来呢?”杨康漫不经心地问了一句。
“后来?他得癌症去世了!”政府办主任说,“任期都没满——其实这个样子确实挺怪,不过大家已经习惯了!”
杨康摇了摇头,大步流星地走进县政府办公楼,开始了自己的县长生涯。
以前是看着别人的眼色受气,现在真的翻身做了“主人”,待遇也立刻来了个天翻地覆的变化。秘书、专车、宽大的办公室……不用杨康自己张嘴,这些都已“活生生”地摆在了眼前。
按规定,杨康这个级别的干部没有专职秘书,他本想严守这个规定,带头不要秘书,可是过了几天便发现没有秘书根本忙不过来,而且还忙的一团糟,因此便接受了有秘书这个现实。
至于专车,虽然县政府现有的轿车都比杨康的那辆皮卡车值钱几十倍,可他已经习惯了开皮卡车的自由舒心,因此很不习惯将自觉闷在那些黑壳子里,坚持要继续开自己的皮卡车,这让政府办主任感到为难,因为上面命令禁止领导干部自己开车,他自己开车如果出了问题算谁的?
听完政府办主任的“诉苦”,谢雪心也觉得杨康太不像话了,打电话严令他遵守规定,不要让底下的工作人员为难。
“你现在是县长,跟以前不一样了!”谢雪心苦口婆心地说,“更何况你现在还只是代理县长,如果一意孤行,到时候人大投票通不过对你的任命你可别怪别人!”
谢雪心的心思显然是细密的,因为她一下子就击中了杨康的软肋,让他连“反抗”的余地都没有。杨康接受了谢雪心的“命令”,因为他明白自己很看重来之不易的县长职位,更渴望当个堂堂正正的县长,因此在去掉“代理”两个字之前不能不收敛自己。
职位能够改变一个人,这一点在谢雪心的身上得到了具体的体现。在当市委办副主任的时候,她内敛、谨慎,从不多说一句话。可是一旦成了大权独揽的县委书记,她那被压抑的个性立刻得到了释放,开会讲话斩钉截铁,落实措施说一不二,走起路来也有些风风火火,一向安静他恬然的临西县突然被“叫醒”过来,街上行人的步伐似乎也在加快。
身为代理县长,杨康不敢在这个时候跟谢雪心“产生分歧”,虽然他很明显地感觉到自己不喜欢她的专断,但还是恪守本分,坚持做到“早请示,晚汇报”。
谢雪心对自己能将杨康管的“服服帖帖”很是满意,凭这一点她也觉得自己没有辜负黄伯阳的重托。来临西赴任之前,黄伯阳就找她做了“密谈”,叮嘱她一定要看好杨康,不要让他再弄出什么动静来。
同样,谢雪心也明白自己的“软肋”在什么地方,那就是她自信自己在“管人”方面很有一套,但对搞钱这件事毫无办法。临西现在不光缺乏干事的气质,更缺少发展各项事业的“银子”。没有钱什么都干不成,这一点她很清楚。
钱的问题同样困扰着杨康,作为县长,他确确实实做了不少批示,可是这些批示到财政局哪儿都被搁置了下来,原因只有两个字:没钱!
共同的难题摆在眼前,谢雪心只好一改严厉“大姐”的面孔,坐下来跟杨康细谈。
“发展经济是政府的事,恐怕还的你多想些办法才行!”谢雪心一开始便将皮球踢给了杨康,笑吟吟地说,“我的任务是监督政府的工作,考核你的政绩,我想这一点你应该没有异议!”
嘿,说得轻巧!杨康对谢雪心的话很不以为然,心想为了讨你高兴我一直在当你的小跟班儿,这会儿你倒会说话,把问题全体踢到我这儿来了。
“我又什么办法?”杨康不服气地说,“钱这玩意儿大家都喜欢,要是那么好弄早实现共产主义了——我明确表态,我没有办法!”
“哼,没办法也得想办法!”谢雪心有些“蛮横”地说,“干部工资发不下去,到时候闹出事端你是第一责任人!”
“你呢?你就没责任?”杨康不高兴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