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刚刚发生的一幕，杨康心里很长一段时间处在难堪当中，倒也不觉得站着累。汽车走了大约一小时，慢慢进了临东境内，杨康感觉两腿有些发酸。可是他买的是“站票”，只能站着，累也没人搭救他。
这时候，王碧云从司机身后的空隙里拿出一摞塑料小板凳走过来，给跟杨康一样享受“站票”待遇的人开始发放，可是到杨康这儿的时候却没给他发，白了他一眼，扭身要走。
“哎，还有我呢！”杨康着急地喊了一句。
“没了！”王碧云说着就要走。
“小王，给他一个吧！”刚才被杨康“揭发”的老头开始替杨康说话，“路长着呢！”
见老头出面求情，王碧云不再“绝情”，分出一个小板凳塞给杨康，杨康有些讪讪地接过来，放在屁股底下坐了下来。
唉，看来想证明自己也不是件容易的事，刚上路就被一个丫头片子给压制住了，杨康略微有些后悔，心想呆在家里当自己的公子哥儿多好。不过想是这么想，他是不会轻易回去的，否则哪有脸见人呢？
汽车进了临东县城，杨康心想该停下来让大家吃饭了，可车子却没停，慢悠悠使出了县城，直到快要进山的时候才停了下来——路边有一家看起来十分宽大却不怎么干净的“东西饭店”。
东西饭店？杨康跟着其他人一起下了车，盯着那块苍劲有力的招牌看了起来，心想这里的环境跟这块招牌相比太不配了。不过他大约明白了这家饭店取这个名字的意思了——地处临东县和临西县交界地方，当然是东西饭店了。
王碧云和司机看起来对这儿已经非常熟悉了，像到了自己家一样，跟老板打了招呼，相跟着进了“包间”，只留下杨康和其他客人在“饭店”的各个角落是各自找食吃。
因为人太多，“饭店”里一时忙不过来，很多客人挤在一起点菜，杨康不想凑这个热闹，在“饭店”对面的小卖铺里买了几根火腿肠，一边嚼一边浏览周围的环境。
一个临东，一个临西，不但名字将两个县分了开来，就连环境也是截然不同。杨康凭感觉就知道临东是平原县，而临西确实地地道道的山区县，再往前走个几里路大概就是山区了。
吃完火腿肠，杨康感觉肚子有些发胀，这才想起自从上了车以后还没上过厕所呢，便扭头去找厕所，结果看了半天也没发现适合方便的地方，突然看见“饭店”旁边有一片杂草长的葱葱茏茏，赶紧小跑过去。
“厕所在后边！”身后突然响起了温软的声音，吓得杨康一个机灵提起了裤子，扭身一看，见一个年纪大约三十多岁的明眸皓齿的女人正冲自己发笑，手里隐隐拿着一卷钞票。
“不好意思，我……我没找到！”杨康红着脸说了一句。
女人似乎没有跟杨康计较的意思，冲杨康笑了笑，袅袅娜娜地进了大堂。杨康舒了口气，心想自己是不是好日子过得多了，怎么一出门就遇见糗事。
“周师傅，这是这个月的，你拿着！”突然，从身后的“包厢”里传出刚才那个温柔的声音，杨康凭感觉就知道是刚才那个跟自己说话的女人。
“何老板破费了，那我就不客气了！”一个男人的声音接着传了出来，杨康一听就知道是司机的声音。
“何老板，知道客人现在把你这里叫什么吗？”司机接着说，“脏又香，这就叫特色！”
“呵呵……周师傅说笑了，你这样一说我都不敢把这里弄得太干净了！”温软女人笑着说，“你们吃着，我去招呼客人！”
司机跟女人客套了几句，大约等女人出去了，这才接着说：“碧云，这是你的，拿着！”
“周师傅，这……这不太好吧？”里面有传出了王碧云的声音，“咱老是让客人在这儿吃饭，时间长了人家会有意见的！”
“有啥意见？”司机愤愤地说，“人家何老板又没亏待谁，饭菜味道好，量还足，这样的好地方哪儿找去？”
竖着耳朵听了半天，杨康终于明白了其中的原委：原来司机是特意把客人下到这里吃饭，然后按月从老板手里拿提成。
这算什么事啊？杨康无奈地摇了摇头，正准备向车跟前走去，却见那个温软的何老板走了过来。
“何老板好！”杨康冲女人说，“你这儿生意不错嘛，看着都眼馋！”
“你知道我姓何？”女人眼睛一亮，说，“这儿来来往往的客人我差不多都见过，你看着有些眼生！”
“我……”杨康语塞，生怕女人知道自己刚才在听里面的悄悄话，灵机一动，说，“我是第一次路过这里，不过听好多人都提起你呢！”
“提起我？”女人饶有兴致地看着杨康，笑着说，“他们都说我什么？”
“都说你好！”杨康感觉有些违心，话却口不由心地说了下去，“说呢这里饭菜味道好，量还足！”
“呵呵！”女人温婉一笑，露出了雪白的牙齿，杨康感觉自己心里忍不住抽动了一下。
“何老板怎么称呼？”杨康笑着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