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垛下翻出一口钢刀。毫不犹豫地将那只手斩断。断手之后的鲜卑勇士惨叫着栽下城去。再也爬不上來了。原來。城垛下面早就埋伏了刀斧手。他们别的事都不管。就等着砍手呢。
战斗从凌晨一直打到黄昏。随着太阳落山。鲜卑军中终于响起了呜咽的号角。涌向城头的队伍潮水般地退了下去。
这个季节是鲜卑人生活最困难的时候。类似于汉人的青黄不接。大多数鲜卑人都有不同程度的营养不良。到了晚上视力便会急剧下降。根本无法进行夜战。为了防止城里的人出來劫营。所以不等天黑他们就必须收兵撤退。
城下。横七竖八躺满了尸体。有一些人重伤未死。却也遭到抛弃。正在那里痛苦**。第一天攻城。慕容伏允就损失了近两千人。作为防守的一方。刘子秋这边的损失略微好一点。但也有三百多人阵亡。伤者也接近千人。看到血腥的战场。刘子秋也很无奈。战争总是如此残酷。一将功成万骨枯并不只是一句诗那么简单。
……
就在威定城攻防战拉开帷幕的时候。张三的大船也抵达了长山码头。
早在刘子秋沒有离开的时候。他就有了修建长山码头的设想。后來有了谢家的财力支持。再加上江南运河的开挖。长山码头的建设也随之加快。经过几个月持续不断建设。长山码头已经颇具规模。沿着钱塘江一线。是坚固的花岗岩驳岸。岸上。一排专门用于拴缆绳的铁桩深埋地下。铁桩后面就是一排毛竹搭建的长亭。可以遮风挡雨。供乘客候船或者临时堆放货物。外來的船只。无论客船还是货船。只要停靠长山码头都必须缴纳一定的费用。当然了。码头上也有专门的巡逻队伍。昼夜轮班。保证人、货和船只的安全。
长山车马行另外建有专用的码头。从江边的一条岔口驶进去。是一个巨大的人工深水港。港区很大。可以同时停泊上百条大船。周围建有一圈高高的避风墙。即使江面上巨浪滔天。港区内也会相对平静得多。
张三的船就驶入了这个港区。刚刚在岸边停稳。那边就有人过來帮着将缆绳固定住。
韩世谔只知道李靖是到江南盐官城了。并不知道刘子秋、李靖与长山村和长山车马行的关系。他与张三说好的也是直达盐官城。见他在这里停船。不由警惕起來。问道:“船家。天色尚早。怎么就不走了。”
张三笑道:“客官。这里离盐官县已经很近了。不过。我家大掌柜想见见你。还请客官先行登岸。见过我家大掌柜以后。自然有人送你们去盐官。”
韩世谔犹豫了一下。抬头看向岸边。只见岸上不时有人來回走动。都是彪悍强壮之辈。港区的拐角处各建有一座哨楼。楼上都是背弓挎箭的汉子。再加上在临近江都时的那次遭遇。韩世谔更加确信长山车马行不简单。现在到了人家的地盘上。越发不敢大意。拱手说道:“韩某与你家大掌柜素昧平生。不知你家大掌柜相召。所为何事。”
“大掌柜吩咐下來。小人哪敢过问。”张三的伤还沒有好利索。不时隐隐作痛。但他脸上却始终保持着微笑和一副谦恭的模样。全然不像在洛阳东郊码头时只知道天南地北胡吹一气。
一个人的性格是很难改变的。张三虽然只是新近加盟长山车马行的外围人员。到了这里却也强迫自己收敛心性。足见这位大掌柜是个厉害人物。再联想到十三太保对付水贼的雷霆手段。韩世谔却也不敢十分托大了。只得硬起头皮说道:“那好。就请船家头前带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