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海无妄岛,亦是夜幕时。
轻影参与试剑大会的角逐后,程岁安也选择了奉陪。
这些江湖客的身手参差不齐,轻影第一轮没有拔剑便将对方打得投了降,第二轮利剑出了鞘,也在十招内将人逼下了台,但第三轮时对方的功法太过霸道,她拖了些时间,跟对方过了百招才拿下局面。
程岁安没有用剑的习惯,只是找那青衣弟子临时借了一把,他内功深厚,即便剑使得一般,也足够击退一人又一人。
两人一路过关斩将,在最后四人的两两对决中撞到了一起。
程岁安见她拼得气喘吁吁,心中难免心疼,收敛着与她比划了几招,乍一看剑气激荡,实则毫无杀伤力。
他执剑立在轻影对面,问:“你还撑得住吗?”
轻影的脸上生了一层薄汗:“我知道阿兄在想什么,你是不是想替我去应那最后一场比试?”
程岁安:“我是你阿兄,我本应挡在你前面。”
“可是阿兄分明清楚,这一战只能我来应,是我硬要来说服岛主,殷玉也是因为我们同为女子,才愿意把我的话转告岛主,阿兄今日已经帮我击退了不少人,剩下的,我来。”轻影道完,纵跃而起,朝程岁安突来。
程岁安横剑挡过,被她锐利的剑气逼得后退了几步。
他这妹妹不是个听劝的性子,她总是将责任揽在自己的肩上,即便是女儿身,却比大多男子还要要强,她是个骄傲的姑娘。
他知道,他说不动她了,再打下去也不过是消耗她的体力,给后面的决战埋下隐患。更何况,他这个阿兄还不一定是她的对手。
“罢了,我认输。”程岁安虚晃一招,退下了台。
轻影深吸一口气,抬目朝最后一个对手看去,此人约莫三十来岁年纪,着一身灰黑相间的道袍,留着长长的胡须,凭着一柄桃木剑战到了最后一轮,足见功法高深。
“比了一天,大伙儿都累了,陈女侠与高道长可歇一炷香,喝点水,吃点东西,稍后我们进入巅峰对决。”殷玉朗声安排道。
轻影抬袖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当真找一青衣弟子讨了一杯水,大口灌下后,朝天空望了几眼。
海上的明月似乎比山间更为皎洁,月辉无尘,洒向一望无际的海面,海水似乎都泛着素白的光。
轻影直视着月,一双眸子似盛满了星子,像是借月寄托着相思,又像是在为远方的人担忧。
不知怎的,自入了夜,她心中便有些不安。她从新章县离开得有十日了,这一路忙着奔波,无法收到李南絮的消息,也没来得及给李南絮传信,也不知新章县的案子是否顺利,陈芳生和杨砚书有没有为难他。
“时间到,还请陈女侠与高道长上擂台,赢下此局者,便可带回挽浪剑。”殷玉再度发话。
轻影敛了敛纷乱的思绪,提起剑,再度走上比武台。
海风吹拂,带着浓重的热气直往她身上扑,她的衣袂翩然而起,在桃木剑向她刺来的一刻,敛成了一片锋利的叶,迎击而上。
只见两道虚影在比武台上闪过,剑声四起,却不知方位。
“没想到这姑娘身手这么好,竟然能跟高道长过那么多招,也不知师承何人?”一些江湖客被轻影的剑法惊艳到了,忍不住感叹。
“江湖上能人辈出,这姑娘身法灵活秀逸,颇有仙人风姿啊。”另一个背着长剑的江湖客也附和道。
与此同时,一个黑袍男死死盯向了轻影,朦胧灯色中,他追着轻影的脸一遍遍确认,而后大声喊道:“她是鬼面仙人的弟子,也是在逃钦犯。”
一石激起千层浪,众人纷纷朝他看来。
“你说什么?鬼面仙人的弟子不都避世在云雾仙山吗?怎会跑到无妄岛来?还跟朝廷扯上了关系?”
“这你们便有所不知了,鬼面仙人收过一名女弟子,此女子假扮楚侯之女在北境作威作福多年,今年年初,此女被朝廷发现乃叛臣程鹤川之后,朝廷下了海捕文书,她却逃了。”黑袍男说得言之凿凿:“这样一个叛臣之女,怎么有脸上比武台,有资格取走挽浪剑?”
程岁安听了这话,不善地瞅了他一眼:“这里是江湖,不是朝堂,英雄不问出处,你在这嚷嚷个什么劲?”
黑袍男被程岁安暗黑的气场吓得缩了缩脖子,顿了片刻,不依不饶道:“若是一般的作恶之人便罢了,但她是程家之后,那可是将我朝北境五州拱手让人的大叛臣,我们江湖儿女亦有家国情怀,所为也都是行侠仗义,对一个叛国贼的后人不应容忍。”
“叛国贼?”程岁安眸色一深,似阵疾风突到黑袍男身前,一把掐住了他的脖子:“嘴巴放干净点,再乱嚼舌根子,我也行侠仗义,掐断你这狗奴才的脖子。”
程岁安话里的意思很明显,他知这黑袍男与朝廷有牵扯,极有可能效忠于谢忠一党。
“住手。”殷玉疾步朝二人行来:“今日是我无妄岛的试剑大会,二位若是砸了场子,我便让人将你们丢到海里去喂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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