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南絮继续道:“公主被害一案,轻影姑娘已经出了不少力,也十分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想必得心应手。更何况,今日宣王妃也提起,锦禾公主被害楚家军有救驾不力之嫌,朝中对此也偶有争论,不如轻影姑娘代楚家协助本王查清此案,也好堵住悠悠众口,如何?”
轻影心下一动,她正犯愁接下来该如何接近李南絮,如何从他嘴里套出同心锁的下落,李南絮就给她提供了现成的思路。
但李南絮又怎会如此好心?
直觉告诉她,李南絮是在故意给她设陷,想引她露出更多马脚。
可是她今日没有在李南絮身上找到同心锁,这物件会不会被他藏了起来?
已经顾不得那般多了,同心锁要紧,龙潭虎穴她也得闯闯看。
轻影道:“殿下谬赞了,轻影哪有殿下口中那般能耐,只是轻影在江湖上辗转多年,素来爱管闲事,也对公主之死十分惋惜,更不想西北侯府因此事被人诟病,既然殿下宽厚,愿意给轻影这个机会,轻影就不推脱了。”
李南絮听她如是说道,笑意融在夜色中,道:“好。”
“不过。”轻影补充道:“现下我得回一趟府,将此事告予兄长,也省得他担心。”
李南絮:“无妨。”
轻影回到楚宅时天色已经大暗,夜风袭来,吹得她的发丝扬起,她察觉到有人一路尾随,步伐迈得极快,待她跨进门,尾随的人便在夜色中散了。
楚轻卓等在府门口,手持长剑,轻影再晚回来一刻,他就该去满城搜人了。
“谁派人送你回来的?”楚轻卓朝街道尽头望了一眼,看到侍卫打扮的人,煞有介事问道。
轻影也转身看去,提起的心在侍卫消失的一瞬落了地,道:“应是景王,今日我路过宣王府,看到许多人前去吊唁,便打着我们侯府的名义也吊唁了一番,在里头遇到了景王。”
她一路上都在想,若这些侍卫阴魂不散,入了府还监视她,便意味着李南絮对她疑心未消,若侍卫很快返回了,她可以当作李南絮是以君子作风在命人护她回府,哪怕她不需要人保护。
眼下看来,更像是后者。
楚轻卓上下打量她一番,问道:“所以你见景王见了一下午,什么物件也没有采办回来?”
“这……”轻影看看空空如也的双手,只好插科打诨道:“宣王府有人纵火,我忙着看热闹才一时给忘了,明日,明日一定去办。”
以楚轻卓对轻影的了解,看热闹这事她确实干得出来,但他还是觉着轻影有些奇怪,与以往不同。
眨眼间,轻影已经进了里屋,楚轻卓也没再细问。
轻影的房间已经打扫过,被褥换了崭新的,厚而绵软,锦被上有迎春花样式的刺绣,摸起来平滑细腻,极富美感。
看来她不在的当口,有人进屋来布置了一番,还用了不少心思。
她将头埋进软和的被褥中,想起今日种种,辗转反侧,一夜浅眠。
—
第二日,天色微亮。室内光线昏暗,轻影睁眼,听到外头有刀剑舞动的声响,爬起身扬长脖子问道:“兄长,几时了?”
楚轻卓在院中练剑,一招一式稳健有力,回到:“卯时一刻。”
轻影含糊地“嗯”一声,起身洗漱。
安京城的冬日同河庭城一样寒冷,轻影所备衣物不多,包袱全抖落出来,也没有一件厚实的。正暗下决心,今日定要去集市一趟,置办几身行头,一瞥眼,榻边的衣架上正挂着一身对襟窄袖儒裙,外搭有一件狐裘外氅,应是昨日就备好了,只是她回来得晚,夜黑风高的没留意到。
轻影再三确认,常欢那丫头并没有跟来安京城,楚轻卓虽对她颇为关照,但还不至于心细到这种程度。
这些都是谁的手笔?
轻影穿上这身裙裳,扯开房门,凉意扑面而来,她拢了拢毛茸茸的衣领,看向沉默练剑的楚轻卓。
楚轻卓的一招一式稳健有力,剑锋之上有大开大合的气势,只是眉头拧得有些紧,大清早的看起来心事重重。
轻影拔剑而出,只见头顶红色发带扬起,一抹淡色的影子虚晃而过,她便突到了楚轻卓身侧,二人比划起来。
若论力气,轻影远不是轻卓的对手,楚轻卓的剑压过来,她扛不住多久,她贵在身手灵活,青黛剑在她手上如灵蛇起舞,朝人刺去时又快又准,没两招便逼得楚轻卓方寸大乱。
“不打了,不打了。”楚轻卓将剑送回剑鞘,扬手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珠:“方才景王遣人来传话,说是在同兴楼设了午宴,邀我们兄妹二人同去,你去是不去?”
“同兴楼?”轻影迟疑一瞬。
昨夜她同李南絮约好查案,他仅有七日时限,眼下案情扑朔迷离,他还有心思去同兴楼设宴?
可他看着并非主次不分之人,如此行径,不知葫芦里又卖着什么药。
轻影道:“自然是要去,我们帮了景王不少,他设宴答谢我们也是应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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