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婉仪回到庵里之后,约莫等了两个时辰,茱萸就披着月色进屋了。
“小姐,我问了好几家,几乎都说是毒药。”茱萸微微喘着气,似乎是赶路赶得太急了。
宋婉仪点了点头,她果然猜得没错,伯府等不及了,想要卸磨杀驴了。
幸好她和茱萸都用得少,这会儿还没有什么不良反应。
“有两家郎中说这是涣神散,有一家说是五石散,不过这两味药差不多,长久服用者,轻则痴呆,重则疯癫。”
茱萸说着,开始喘起了粗气。
整个京城,唯一想要她家小姐不好的,就只有伯府了。
“不气不气。”宋婉仪轻轻拍着茱萸的后背。
虽说她让茱萸不气,但她心里这会儿憋着一股火。
谋财害命的事情她听得多了,但切身发生在自己身上还是头一遭。
伯府是吧,那就看看谁玩得过谁了。
虽然她人微言轻,但她手段卑劣,人还不要脸啊。
“茱萸,今晚先不做衣裳了,帮我磨墨。”
............
“主子爷,事情就是这样的。”
杜康将在山下的事情一五一十的禀告给了沈怀谦。
似乎是感受到了屋内的低气压,杜康这榆木脑袋也罕见的开窍了,“主子爷,用不用卑职给昌平伯府一点教训?”
沈怀谦凉凉地看了杜康一眼,“下去吧。”
这小子,是单纯替那小娘子打抱不平,还是看上了那小娘子的美貌呢?
亦或是,刚刚宋婉仪来找杜康的时候,也是之前面对自己的那副娇软可怜模样?
一想到这里,沈怀谦的呼吸就加重了几分。
清心咒也不管用了。
“等等。”沈怀谦叫住了已经快出门的杜康,“你回宫去吧, 让桑落过来。”
杜康沉默了一秒,“是,主子爷。”
只是语气中都染上了一丝委屈。
果然,连语气都像她了。
沈怀谦袖袍里的手紧紧握成了拳头,但面上依旧是一副风轻云淡的模样。
杜康一出门,脸就垮了下来,垂头丧气地去找常德全诉苦去了。
没办法,今晚还不诉苦,明儿他就诉不到了。
毕竟他根本弄不清楚自己哪里惹主子爷不快了,必须得让常公公帮他分析分析。
此时屋内的沈怀谦,依旧在独自生着闷气,只是他自己察觉不到这是在生闷气罢了。
宁愿找杜康,也不愿意来找他是吧?
那他倒要看看,这小娘子如何能够破局。
沈怀谦打定了主意,不打算出手,他要等这没良心的小寡妇亲自求上门。
不过这伯府也着实阴损,此计不成,恐怕还会想出更加阴损的法子。
罢了,让燕九过去暗中看着那小寡妇,莫叫她被人害了性命去吧。
想到这儿,沈怀谦叹了口气,燕九是暗卫营里唯一的女子,这下小寡妇总不会......
沈怀谦提笔写了一封密旨留在桌上,刚写完常德全就诚惶诚恐地进来了。
“主子爷,新泡的雪山毛尖。”常德全将茶杯双手奉上。
他刚听完杜康的抱怨,就着急忙慌的过来了。
无他,主子爷这会儿心情定是不爽利,所以他这个御前总管自然得过来陪着主子爷。
果然,沈怀谦接过茶抿了一口之后,眉头稍微舒展了一些,“把这封密旨发去暗卫营。”
“是,主子爷。”常德全双手捧起桌上的密旨,退了出去。
他并没有开口帮杜康说一句话,毕竟在他心里,谁也越不过主子爷去。
让主子爷不爽利了,那便是杜康该受的。
“还有,仔细查查昌平伯府。”沈怀谦的声音染上了一丝冷意。
他不知,京城里居然出现了此等卑鄙无耻之徒,真是给宗室抹黑。
“是,主子爷。”
翌日,宋婉仪天一亮就坐在桌前奋笔疾书,茱萸除了陪在宋婉仪跟前磨墨之外,还得下山买饭。
庵里拿的饭菜她已经不放心了,必须是亲手从自家店铺里买来的,她才安心。
不过为了不让伯府的人起疑,她依旧会在固定的时间点去拿属于她和宋婉仪的那份素斋。
只不过庵里的素斋全被她埋进了土里。
宋婉仪在屋里一坐就是一天,到了日落西山的时候,才伸了一把懒腰,终于完成了她的大作。
这毛笔字书写起来速度太慢,如果是用键盘的话那就快多了。
她用昨天晚上加上今天一整天的时间,编写了个话本子出来。
讲的就是一个落魄贵族,为了贪图商女家财,吃绝户的故事。
这个故事的开头,只要不傻的人都能听出来是在影射,最近京城里靠着新妇嫁妆发家的昌平伯府。
只是话本中的女主角下场十分凄惨,丈夫死遁和白月光双宿双飞,而女主在府里饱受欺凌,干着下人的伙计,吃着下人的伙食。
最后还落得个家破人亡,香消玉殒。
结局可谓是听者伤心,闻者落泪,心软些的姑娘更是哭得不能自已。
小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