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茜躺在被窝里,章鸣娘铺的是红色的双人被子,章鸣也钻进了被窝,他脱了外套和裤子,穿着背心和短裤,在被窝里,两人裸露在外的皮肤难免接触,生涩的两人都害羞起来。
章鸣半坐着看安茜,询问道,“关灯?”
关了灯要做什么,安茜明白个大概,她有些害羞,只从喉咙里发出嗯的一声。
啪嗒,电灯线一拉,屋子里一片黑暗。
安茜感觉到一个火热的人影向她靠近,章鸣的嗓音又干又哑,“安茜,行吗?”
她什么都没说,把攥着被子的手慢慢松开,放在了两侧……
红浪翻滚,迤逦相偎,连空气都灼热了几分。
……
安茜一头乌发散在红色枕巾上,衬得肤色白皙,脸上红晕更加明显,章鸣撑着一只胳膊看她,生生把安茜看得害羞起来。
“你怎么一直盯着我看?”
章鸣傻愣愣的,伸手去摸安茜的脸,“你好看,我看不够。”
安茜笑了笑,拍开章鸣的手,娇嗔道,“不许看了。”
她的手刚伸出来,就被章鸣握在手里,他一脸认真,“安茜,你知道吗?我现在才觉得放心了。”
他握着安茜的手,一向没心没肺的脸上,竟然是一副心有余悸的模样,“我这两天有时候做梦,老梦见你跟梁满仓结婚了。”
安茜看着他这样,忍不住笑了,心里带着些甜蜜。
“你想什么乱七八糟的呢。”
或许是觉得自己这样很傻,章鸣也跟着笑了,“我人都是吓醒的。”
章鸣去摸自己的背,“真的,一身冷汗。”
要知道,安茜可是差一点就嫁给别人了,都谈婚论嫁了,他能不慌吗。
两人看着对方笑了会,新婚夜那天,章鸣搂着安茜,感受到实打实的触感,这才觉得心放进了肚子里。
两人补办的婚宴办完,章鸣,厉菖蒲他们几个男人帮忙收拾搬桌椅之类的,江听夏领着三个孩子先回家。
杨金凤凑了过去,这些日子她等得有些着急了,她找了郭慧芳好几次,都没见着她,她不由得猜测,那次见面到底是怎么了。
厉大哥和郭慧芳那次到底见没见到面,江听夏有没有发现郭慧芳的存在呢。
“听夏,回去啊。”
江听夏回道,“嗯,回去了。”
杨金凤是连梗村的,她男人魏东又跟章鸣关系不错,章鸣和安茜的婚宴自然会请她。
杨金凤于是跟着江听夏边走边聊天,一起走了一段路,关于郭慧芳,碍于跟江听夏还没有撕破脸,她又不能明目张胆地问,只能旁敲侧击地试探,可半天下来,她什么消息都没问出来。
杨金凤感觉到,江听夏似乎什么都不知道。
更气人的是,江听夏和厉大哥的夫妻关系似乎有所缓和。
今天在婚宴上,杨金凤看见她和厉大哥是并排走的,有时还有说有笑的。
杨金凤暗地里后槽牙都要咬碎了。
她设计谋划了这么久,就半分作用都没有!
两人走在村里的大路上,江听夏一眼就看见了道路边上的一群人,往她们这个方向走,空气中传来一股浓重的臭味。
江听夏侧过脸去,不敢看。
这次倒不是因为臭,而是因为江听夏知道那是怎么回事,最近村里大喇叭喊得红红火火。
局势开始紧张。
她不由得想到自己,就有些不敢面对。
杨金凤眼尖地察觉到了江听夏有些脸色发白,她在心里冷哼了一声,她怎么忘了,江听夏就是资本家的小姐,最近收拾的就是这种人呢。
杨金凤故意问道,“听夏妹子,看什么呢?”
江听夏摇摇头,想快些离开这儿,“没什么。”
杨金凤拉了江听夏一把,语气里带着鄙夷,“那是一帮老右,在村里劳动改造。”
她又说,“他们抬的是大粪,咱们躲远点。”
江听夏几乎要吐出来,等这些人走过,她才带着三个孩子飞一般回家去了。
江听夏一回来,先急匆匆冲进了洗澡间。
她洗了一半澡,手在一边寻了几遍,这才发现毛巾早上洗过,在外面晒干,她刚才太着急忘了拿进来。
江听夏冲着屋里喊了两声,“小文,帮我拿下毛巾。”
门吱呀一声响了,一双绿色胶鞋放轻步子走了进来。
江听夏看也没看,伸手就要去接毛巾,她的胳膊刚从水里抬起来,哗啦一声,细嫩修长的胳膊沾了水更显得晶莹剔透。
厉菖蒲呼吸一滞,“大中午洗什么澡。”
江听夏听见一个男人的声音,吓了一跳,转身一看,厉菖蒲正站在离她不过两步距离的地方,低着头看她。
她啊了一声,收回胳膊,两手交叠捂住了胸口,“怎么是你?”
“我不是叫小文帮我送毛巾,你进来干什么?”
厉菖蒲装作一脸无辜的模样,“小文忙她那堆针线呢,没听见你喊她,我刚好进院子,就帮你拿进来了。”
江听夏把毛巾挡在身前,朝他泼了一捧水,“出去。”
她的声音软软的,着急害羞的时候带着些娇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