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菖蒲刚进家门,就看见江听夏神情严肃地坐在桌子边,不光是她,几个孩子也垂头丧气,全然不像之前那样一片欢声笑语。
“怎么了?”
说实话,他心里有些紧张,昨天夜里的事情让两人之间很别扭。
江听夏把桌子上放的几张纸拍了拍,看了一眼金小宝,对着厉菖蒲说,“这是他的小考成绩,你看看吧。”
听到是这个事,厉菖蒲走上前一看。
其实看到江听夏臭着一张脸,他就猜到外甥的成绩会差,不过他想,小宝才上学没几天,基础差可以理解。
谁知他看到那张试卷时,完全理解不了,惊讶地问道,“零分!”
驻地办这个学校,主要还是为了把孩子们收拢起来,刚开始,教的东西也是最基础最简单的,教学内容没有那么严格,可以说这考试,但凡写点内容,就不会是零分。
他问金小宝,“你怎么考的试。”
金小宝虽然低着脑袋,却还不时偷看一眼坐在椅子上的江听夏,直面厉菖蒲的压迫感,他是真的怕了,内心不断祈求江听夏别把今天老师说的话告诉他舅,不然他就完蛋了。
可江听夏冷淡的声音响起,“考试卷子刚发下来,他就趁着老师不注意溜走了。”
“所以,是零分。”
厉菖蒲刚才的表情还正常,可听了这话,瞬间脸色铁青,金小宝看了一眼就吓得想跑,可腿死死地钉在了原地,动弹不得。
江听夏冷酷无情的声音还在他耳边绕,“今天林老师来家访,跟我说了他在学校的一些事情,上课不听讲,戏弄老师,拉帮结派搞小团体,扰乱课堂氛围。”
看着听这话的厉菖蒲脸色越来越差,金小文看了一眼明显已经在瑟瑟发抖的弟弟,声音带了哭腔,哀求地喊了一声,“舅妈。”
再说,弟弟就要挨揍了。
江听夏却没有停下,把她知道的情况都说了出来,没有为金小宝隐瞒半分,“还有,老师说他还逃学。”
“老师让金小宝的家长带着他,去学校念道歉信。”
厉菖蒲也知道孩子们是他的责任,江听夏没有义务和责任去为这些事烦心,他应道,“我知道了,明天我带他去学校。”
江听夏理所应当说道,“这本来就是你的事。”
她也一肚子气,“今天他老师到家里来,就差指着我鼻子骂了,我还得给人道歉,我自己念书的时候都没有这样过。”
厉菖蒲把帽子放在桌边,单手解开脖子上的两颗扣子,沉着脸跟金小宝说,“出来。”
他迈着步子走了出去,金小宝犹豫了两下,最后还是乖乖跟着出去了。
江听夏听见院外响起了厉菖蒲的骂声,“神气啊,怎么不神气了。”
“把你送到学校让你当混子去了!”
接着是两声噼啪声。
金小文,金小玉急着趴在门边看,一对小姐妹哭着跑到江听夏身边去,“舅妈,舅舅拿皮带抽小宝了,你能不能跟舅舅求求情,让他别打了。”
江听夏并不答应,金小文又喊了两声舅妈,声音大得院子里都能听见。
金小宝直挺挺站着,挨皮带抽的时候,咬着牙才不至于疼得喊出声,可听见屋子里金小文喊舅妈的动静,他眼眸里闪着泪光,“姐,别求……没有用……”
确实如他所说,江听夏绝不会松口求情的,孩子是厉菖蒲自己带回来的,教育他们是他的责任,她既然不沾这活,求不求情也没什么用,她也懒得扮演那个好人。
厉菖蒲的声音卷着怒火传来,“逃学干什么去了?”
没听到回答,又是几声更重的抽打声,这才听到金小宝颤抖着身体说道,“上山了。”
厉菖蒲怒意更甚,咬着牙又在他背上抽了两下,“你不要命了!”
“多久了?”
金小宝明知他不该说实话,他可以跟以前一样随便扯个谎骗人,他最擅长了,假话说得跟真的一样,这样他就不会被打得这么狠,可是他对厉菖蒲怎么也没办法说谎。
他实话实说交代了,“刚来那会儿……就去了。”
听了这话,厉菖蒲更是控制不住火气,硬生生用皮带把金小宝抽得站不稳,蹲在了地上,护住了脑袋。
“你上山干什么了?”
“下套,抓野鸡野兔,卖钱。”
金小宝刚来那会儿,被几个本地的小孩领着上过两次山,他随手下了个套,真逮住了一只肥硕的野鸡,本想把野鸡带回家吃,可又碰见一个打猎的男人,要买他抓住的野鸡,他很轻松就赚到了七毛钱,他兴奋地问那人还要不要野鸡了,那人说,要,野鸡野兔还有其它的猎物,他都要,给不同的价格。
金小宝从那之后就沉迷下套逮猎物。
这活他拿手,下个套对他来说轻而易举,可是就在他正以为可以靠这活赚点钱的时候,厉菖蒲却突然要送他去学校,金小宝一万个不愿意也只能背着书包去学校了。
可他还是放不下这笔大买卖,就决定偷溜出学校,继续上山赚钱。
厉菖蒲那边,反正他每天准时背着书包出家门,又准时背着书包回去,糊弄了一段时间。
厉菖蒲把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