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菖蒲走进了一户小院,刚进屋子,几个男人兴奋地站起身,招呼道:
“菖蒲来了。”
“多少年不见了,你小子变得这么壮实了。”
厉菖蒲大笑了几声,认出了老友,“庄哥”“老贺”
几人迎上来,热情地握手,拥抱。
这时有人注意到厉菖蒲手上包着一层厚厚的纱布,惊讶道,“这是怎么了?负伤了?”
厉菖蒲尴尬道,“什么负伤?只是被热水烫了一下。”
“哦,包成这样,我以为你断了骨头,吓我一跳。”
厉菖蒲有些不好意思,“媳妇给包扎的。”
众人调侃道,“听老班长说你结婚了,瞧瞧,你现在也是有人疼的人了。”
“可不是,”众人说起认识厉菖蒲那会儿,每次受伤他都跟没事人一样,一声不吭,众人说道,“我们还以为你是铁人,不知道疼呢。”
“那会儿领导都把你当正面典型,拿你教训我们了,关键是你小子那会儿才多大,我们这帮老哥还得向你学习,想想你可真招人恨。”
众人说起当初,又是一阵哈哈大笑。
宋平端着一盘花生米进了屋,“说什么呢,这么高兴。”
他又看向厉菖蒲,“小厉,来了。”
厉菖蒲提着一瓶酒,“老班长,有啥要帮忙的。”
宋平看着厉菖蒲提着的礼盒,想了想,“还真有,你进厨房给我搭把手。”
“行。”
众人在外间忙着搭桌子,搬椅子,厉菖蒲和宋平进了厨房。
厉菖蒲刚端起一盘子菜,就听宋平来了句,“嚯,小厉,你发财了。”
宋平正盯着他左手腕上的手表,他说,“这表可不便宜。”
厉菖蒲刚想说什么,又听宋平说道,“还有你提的那酒,那包装盒我看着可眼熟。”
宋平说了个地址,“是不是在那儿买的?”
厉菖蒲这么多年没来过文海,对这地方有几分陌生,所以今天一说来宋平家里做客,想着要提些礼品,第一时间就想到上次江听夏带他买东西的百货大楼。
宋平开玩笑一般说道,“好多人只看见有那么一幢高楼,都不知道那是个什么地方,我在文海这么多年,那地方也没去过几次。”
看厉菖蒲有些疑惑,宋平解释道,“去不起呗,左脚刚迈进去就能听见钞票哗哗碎了的声儿。”
“逛上一趟,一个月工资都搭进去了。”
厉菖蒲听的听的皱起了眉头。
又听见宋平说,“我上次看了你媳妇的档案,她姓江,我也就知道你这表哪儿来的了。”
“不过,我得跟你说一句啊,那地方你还是注意身份,少去。”
厉菖蒲觉得宋平说的话似乎有些深意。
“最近风声紧了。”
宋平说道,“上次你媳妇想出国是吧,手续办不全,还跑去坐黑船,结果还没开船就被抓了,这事现在可不少见,你们还是要注意。”
厉菖蒲有些惊讶,“你是说……”
宋平摇摇头,“没发生的事情谁也不知道。”
“况且,我可什么都没说。”
宋平指着菜盘,“把菜端出去,咱们开饭了。”
厉菖蒲也没再追问,对于宋平想要说给他听的话,已经是心知肚明。
等他回去天已经黑了,江听夏看他进门就拉着他换药。
看着厉菖蒲的手背又红又肿,江听夏安慰道,“烫伤就是这样,一开始没感觉,后面越来越疼。”
她又问,“怎么样,疼得厉害吗?”
厉菖蒲倒是面无表情,“不疼,有些痒而已。”
江听夏用棉签给他涂药,药膏冰冰凉凉的,女孩低着脑袋很是认真,嘴里却不饶人,“幸亏你皮厚,烫得这么严重,竟然不喊疼,还说只是有一点痒。”
她板着脸,“不过觉得痒也不要用手抓,不然好得更慢。”
她又交待了伤口不能碰水,让他晚上简单擦洗一下就行。
厉菖蒲看着坐在他身边给他抹药的江听夏,说道,“你上次出国没买到机票?”
“怎么突然提起这件事。”
江听夏轻轻控制着棉签的力度,嘴上说道,“是啊,他们让办的手续可复杂了,我是觉得彻底没戏了,才上了黑船。”
厉菖蒲提醒道,“你也发现了,局势有变,我看江家这样子很容易被盯上,你劝劝你家人,还是让他们以后低调行事好些。”
按厉菖蒲这个人的性格,是不会管这些事情的,该如何就如何。
只是好歹是江听夏的娘家,这也不是小事,行差踏错的后果就是万劫不复,该说的话还是要说。
只是,他也就言尽于此了。
江听夏看着厉菖蒲严肃的神色,突然觉得可能是真的变天了,爷爷他老人家活着的时候就一直担心这一天,到底还是来了。
她又下楼找江家众人说了这件事,谁知无人在意。
江海又搬出以前给爷爷的嘉奖说事,一副毫不在意的样子,自信满满指着墙上的字,说道,只要有这玩意在墙上挂着,抄到谁家也不可能是江家。
江海都这样,更别说一看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