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提着东西去了江家。
江家公馆在市中心但却闹中取静,长长的柏油路两边是高耸的银杏树,金黄色的树叶衬出一片美景来,地面却相当干净,一片落叶都没有,他还奇怪现在正是树木掉叶子的时候,怎么这路面干净的出奇,走了一段路,这时远远看见几个拿着扫把的老大娘坐在路边,一有叶子掉下来,她们就站起来捡一片。
他疑惑道,“掉一片叶子捡一下,还不累死人,等落叶多了拿扫把扫不就成了。”
江听夏:“落叶多了风一吹哪里都是,看见外面环境不好心情就会变差,所以每到这个季节这个路段的人家就会请人来收拾大街。”
厉菖蒲惊呆了,“这是雇的人,不是城市办的工作人员?”
江听夏:“城市办分来扫大街的拿那么点薪水,根本没有心思做事情,拿个大扫把扫起来哪里都是土,烦死了,干脆就另外请人了。”
厉菖蒲无奈地摇摇头,心想,花钱把人当个什么似的使唤,这不是胡闹吗。
江听夏带着他走到地方,按了门铃,黑色的铁质栏杆大门里很快走出来一个穿着白色短褂的妇人,看见江听夏,她毕恭毕敬地开了门,“大小姐回来了。”
江听夏问那妇人,“家里人都在?”
“是,都在。”
厉菖蒲看着眼前的三层红砖小洋楼,看来这江家果然是阔绰人家,怪不得,江听夏的大小姐脾气就是在这种地方养出来的。
厉菖蒲提着大包小包,江听夏说道,“给吴妈她们吧。”
厉菖蒲看着要来接东西的两位大娘,拧了拧眉头,“我自己拿就行。”
江听夏也没再说什么,两人走过院子,终于进了江家的屋门。
刚进了玄关,就听见一道带着笑意的女声,“我等了你一天,还以为你不来了呢。”
江听荷从楼梯上居高临下地看着江听夏和厉菖蒲走进来。
江听夏挺直了脊背,看着江听荷说道,“你写了那么长的一封信寄给我,要我一定来参加你的订婚宴,我当然要来了。”
江听荷听到订婚宴三个字,笑道,“你是来祝贺我结婚的吗?”
江听夏:“恭喜你们结婚。”
江听荷得意道,“瑞文哥哥那么好的人,能嫁给他是我的福分。”
江听夏笑笑没有说话。
江听荷对她露出一个挑衅的笑,“虽然时间晚了些,我也要祝你结婚快乐。”
她幽幽问道,“江听夏……你快乐吗?”
江听夏掐着自己的手,指甲深深陷进肉里,说道,“很好,婚姻幸福。”
江听夏看了一眼厉菖蒲,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我真为你高兴,爷爷为你定了一门好亲事。”
那天见到江听夏,她说厉菖蒲是爷爷选的好女婿,听了这话的江听荷一夜翻来覆去睡不着,终于想明白了,江听夏就是嘴硬,嫁到那么一个鸟不拉屎的地方,说不定天天躲被窝里哭呢。
再说,她之前就勾引瑞文哥哥,想嫁给他,怎么可能短短的一段时间,就移情别恋了,觉得那个乡下汉子好了。
跟瑞文哥哥这样的公子哥相比,厉菖蒲的条件根本不够看的。
江听夏现在一定羡慕死她了,江听荷想到这儿,高高扬着脑袋,心里高兴极了。
江听夏虎着一张脸,江听荷刚刚竟然腆着一张脸说,爷爷为她定了一门好亲事,这亲事明明是为她定的,他们做局骗了她,她才会嫁过去的,想到这儿,她的心里无比的憋屈,李绣,她喊了二十年妈妈的女人,骗了她。
她本该难过的,可一想到上辈子,她已经是一个死人时,他们这些所谓家人的冷漠嘴脸,没有人为她流一滴眼泪,还迫不及待把所有事情推在她一个死人头上,赶她出门,连葬在他家的墓地都嫌她脏,她忘不了,她的心肠又硬了起来。
“妹妹回来了?”
江听夏对着吊儿郎当走出房门的江海打了声招呼,“大哥。”
江海常年混迹各种交际场所,面子功夫还是做得足足的,看到厉菖蒲,走上前握手,“妹夫,你好,咱们还是第一次见面。”
厉菖蒲伸手道,“大哥。”
江海到底还是个骨子里很傲慢的公子哥,打完招呼就翘着个二郎腿坐到沙发上去了。
李绣出来了,看着客厅里的两人,淡淡地说了句,“来了。”
江听夏低着脑袋喊了一声,“妈。”
厉菖蒲看着那个穿着旗袍,烫着画报里那样卷发头发的妇人,走下楼梯,看到江听荷时笑了笑,然后伸出手将江听荷揽住,安慰一般带着她坐到了大厅沙发里,她把江听荷的手放在自己腿上,这才神情淡淡地对他和江听夏说道,“坐。”
江听夏把自己带来的东西放在桌子上,想要一一拆开,给众人看。
她刚打开人参盒子,就听见江听荷带着讥讽的语气说道,“你们在乡下的日子也不好过,带这些干什么?”
这话说得恶心又恶毒。
江听夏死死瞪着她,平复了心情这才说道,“既然登了门就没有空手来的道理,怎么也是我的一番心意,看来做人的礼节你都不懂。”
江听夏自然知道江听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