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名其妙来了这么一遭,等江听夏和厉菖蒲从张红香家出来,天都黑了,路上静悄悄的,静到江听夏都能听见自己扑通扑通的心跳声。
她捂着自己的心脏,说道,“他们吵架真够吓人的,我的心现在还砰砰直跳呢。”
厉菖蒲走在前面,推开自家院子的门,回了句,“胆子这么小?”
江听夏白了他一眼,嘴硬道,“不是我胆小,那是因为我第一次见夫妻吵架吵得这么凶。”
江听夏迈步,进了大门,也不看落在身后的厉菖蒲,说道,“时间都这么晚了,我白天还泡了黄豆,想着炖黄豆猪蹄,这下没时间了,那你就简简单单炒个排骨算了。”
听江听夏这么吩咐,正在关院门的厉菖蒲于是问道,“排骨怎么吃?”
江听夏想了想,说道,“嗯……吃糖醋小排。”
说完还无不可惜地说,“要是家里有话梅就好了,就可以吃话梅排骨,酸酸甜甜的那种。”
江听夏进了屋,拉开电灯,屋子里亮起暖黄色的光。
江听夏安排道,“你先把火升起来,然后去洗个澡,换件衣服再过来。”
他身上还沾着黄泥,在隔壁院待了一会儿,泥点子都干在皮肤上了。
厉菖蒲直接抽出木柴生火。
江听夏则把外套脱下来,撸起袖子准备再把排骨洗一遍,她的袖口挽起,露出一节手腕,同时她编好的手绳也露了出来。
厉菖蒲眼神只一瞥,就发现了不对劲,好奇地看了两眼。
江听夏注意到他的视线,轻扬手腕,说,“我编的,好看吧。”
厉菖蒲看那三色手绳足有二指宽,想来是遮盖她皮肤上的伤疤用的,想到这儿,眼神难免落寞起来,但还是嘴唇一扯,带着一丝苦笑,说道,“好看。”
江听夏注意到他的眼神从她的手腕上一闪而过,不满道,“你看见了吗就说好看,敷衍。”
江听夏干脆把手伸到他眼前,手腕优美舒展,形成柔美弧度,在厉菖蒲面前故意晃啊晃的,夹杂着嫩绿色的编织手绳,更显得女子皮肤又白又柔。
厉菖蒲却像没看到一样,冷冷地问,“你的手表呢?怎么不戴了?”
没想到他会注意到这个,江听夏拨弄着手绳,漫不经心道,“卖了。”
厉菖蒲震惊到把她的话又重复了一遍,“卖了?”
他从生火的灶台,噌一下站起来,问道,“为什么要卖?你缺钱用?”
他前两天用钱就是给花儿汇钱那次,取了三十,抽屉里还有一百三十多块,还有半个月发工资,这钱做生活费肯定够了,只是如果要像之前那样盖屋或者买些大件东西,就有些捉襟见肘。不过再有什么事情,等发了薪水后,也能缓一缓。
只是没想到,她钱用得这么急,还闹到要卖手表。
“不是,”江听夏说,“那手表我不喜欢了,就不要了。”
厉菖蒲半信半疑问道,“真的?”
江听夏带着些被说中的恼火,发了脾气,说道,“当然是真的了。”
“不然呢,你觉得我在说谎!”
她的音量比平时大。
厉菖蒲知道,人在心虚的时候,说话就会提高音量,给自己增加底气。
江听夏有些烦躁,她卖掉手表,带着跟以前割席的意思,她自己知道,这一举动里面真的带着怨,藏着恨。
她又告诉自己不能怨,不能恨,她的衣食住行都是江家给的,就连眼前这个男人也和江家脱不开关系。
她待在这个叫做岔子坡的地方,离江家的人都远远的,心静如水就好。
可人的情绪真的没办法控制,从始至终,她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李绣被换了女儿,她有什么错,她也是受害者,只是她这个受害者同时做了十几年的受益者,所以,她这份无辜都带着罪。
厉菖蒲带着探究的眼神一直看着她,站起来走向放钱的抽屉,“我给你钱,去把表赎回来。”
“卖出去的东西为什么要买回来,”江听夏努力平复情绪,说道,“别再说什么手表的事情了,好吗?那根本没什么重要的。”
“你可以专心做饭吗?”
厉菖蒲还想再说什么,江听夏叹了一口气,“我真的饿了,做饭吧。”
……
第二天,江听夏出了门,她约好去陈向东那里交待做腊肉的事情。
陈向东手脚麻利,她去的时候,两只猪已经宰好洗净,陈向东按照江听夏说的取了两只后腿,做火腿用,排骨架子也都取了出来。
江听夏又把猪天梯,小里脊,梅花肉先另选了出来。
两只猪头连带着猪舌,猪尾巴和四只猪蹄,一起火烤褪毛,加上护心肉一锅炖了做成卤肉。
接着指指猪肚子上的五花肉,让陈向东把这些切成长条,告诉他,这些肉先用白酒搓洗一遍,再用各种调料炒好的盐巴涂抹均匀,腌制之后挂起来风干。
再接着就是做香肠,江听夏还交代他们夫妻俩把肠衣取出来后,一定要翻过来,放白酒小苏打多搓洗几遍,确保洗干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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