蔺巽这句话压低了声音,也就只有萧雪棠听的见。
萧雪棠脸色‘唰’的一下红了,她发现现在蔺巽简直就像是变了个人一样。
从前他性格冷淡,气势让人望之生畏,凝视你的时候颇有几分宝相庄严的气质。
现在是越来越……不庄重了!
“王爷,请您自重。”
萧雪棠不动声色的剜了蔺巽一眼。
蔺巽唇角微勾,锐利的目光落在萧雪棠手中拿着的画卷上,萧雪棠瞬间怂了……
“这画,是当年姨母画的。”
也就是谢贵妃留下为数不多的墨宝!
萧雪棠努力转移蔺巽注意力,道:“说起来还有一件奇怪的事情,前两日叶锦好端端的去梨棠居,竟然在找姨母留下的东西。我怀疑叶锦是在受人指使……”
萧云霓记吃不记打,好奇宝宝一般从蔺少瑾身后探出一颗小脑袋,道:“谁会指使叶锦,莫不是珩王?”
“有可能是蔺少舒,也有可能是……沐行云!”
听到沐行云的名字,沐滟脸色微变……
蔺巽什么都没说,只是意味深长的看了萧雪棠一眼,那眼神看的本就心虚的某只更加头皮发麻……
这里都是自己人,萧雪棠也没什么好隐瞒的,提醒大家:“总归这次九梵山之行肯定不平静,鱼龙混杂,还有南疆会参与进来,大家小心些为上……”
又掏出个香囊递给蔺巽,哄他……
“这香囊我在里面放着避毒驱虫的草药,你跟在圣上身边,要更加小心……”
蔺巽武艺高强,光明正大的交手肯定不是他的对手,但要防备有人用阴招!。
蔺巽瞧着那嫩绿色、绣着不知道什么花纹的的香囊,神色有些复杂。
萧雪棠恼羞成怒:“你嫌它难看?”
蔺巽一看某只炸毛的样子,顿时明白,这个看起来奇奇怪怪的香囊肯定是某只亲手绣的。
很明显的讨好,为的就是方才的失误。
画像事小,但上面的几行小诗却十分重要……
萧雪棠以为藏的快,蔺巽没发现,却不知道摄政王的眼力极好,只扫了一眼便就清楚记住了。
‘桃之夭夭,灼灼其华;之子于归,宜室宜家。’
他还看出,那行字的墨迹与画不是一个念头,簪花小楷,明显是后来添上去的。
那娟秀的簪花小楷,曾在她为他誊抄翻译的佛经上看过无数遍,无数次,早就铭记在心。
只是字迹稍显稚嫩……
不难以想象,她与蔺少舒纵使如今反目,但十几年的朝夕相处,是怎样青梅竹马,两小无猜。
桃花,秋千,还有那些他从未参与过的日子里快乐的时光,被寥寥数笔,跃然于纸上。
少女豆蔻年华,情窦初开的写下这行情诗,递给那个总爱翻墙来看他的少年……
那是她的‘之子于归’!
一向清明的内心被嫉妒扭曲,让一向运筹帷幄、游刃有余的男人有些失控。
蔺巽觉得,他年长她八岁,他们彼此互通心意,婚约都已经定下,可——
她与蔺少舒青梅竹马,两小无猜的过往;她与沐行云谜一般的爱恨纠葛。
这些,都让从来将一切掌控之中的蔺巽患得患失。
“你以为一枚香囊,就能哄好本王……”
蔺巽声音淡淡,萧雪棠竟听出了他语气中的未尽之意……
这事没完!
怔然间,蔺巽接过香囊,粗糙的指腹擦过少女白嫩的指尖,将香囊挂在了腰间。
随即便去前面队伍了。
最近京都不平静,所以这次九梵山之行,蔺巽亲自负责永徽帝的安危的,骑着马在队伍的最前面。
随着他的动作,他腰间那嫩绿色的、上面还绣着海棠花的花纹,一看就是女子用的。
挂在那玄黑色的锦袍外,分外的醒目,醒目到跟随着蔺巽的那些同僚们好奇的盯了好几眼,又不敢问。
这王爷方才阴沉着脸离开,怎么回来的时候多了一个香囊?
而永徽帝在马车内休息,隐约听到车队后面有争执的声音,正要派江映河看究竟怎么回事,就见蔺巽回来了。
他还未开口,目光便看向了从不佩戴饰品的蔺巽,腰间挂着的香囊……
大白天的见鬼了!
“圣上有什么吩咐?”
蔺巽神色自如的问。
永徽帝欲言又止了半晌,瞧着某人虽然戴着面具,但依旧掩盖不住一副春风得意的神色,最终道:“没什么,走吧!”
算了算了,他眼不见为净!
离九梵山越来越近,永徽帝的心情也越来越沉重。
一别经年,他没想到自己竟还有重回这里的一天……
……
车队即将启程,叶锦刚爬上马车,就突然被人掐住了脖子。
蔺少舒的手渐渐收紧,此时的叶锦感受到了一种濒临死亡的恐惧,就在她觉得即将窒息的时候,蔺少舒才放开她。
“王爷,我……妾身都按照你的吩咐将画交给了萧雪棠,你为什么……”
蔺少舒冷冷瞪了叶锦一眼,道:“下一次你自作主张招惹萧雪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