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的货物不错,还是大户人家的小姐呢,只要一千两。”
“一千两想钱想疯了,最多五百两!”
梦中的十一岁,她被人流冲散,在那混乱的长街上并没有人对她施以援手将她抱回马上,送回侯府。
她落到了人贩子的手中,被灌了迷药,被人当做货物般卖去了江南的青楼。
一夕之间,她从侯府嫡女,沦为了青楼最为低贱的歌姬。
她不认命,试过逃跑,却被老鸨抓起来,毒打了一顿,将她绑在青楼的暗娼房间,让她亲眼目睹那些暗娼如何每日如何接待那些底层的男人。
肮脏浑浊的气味,尖锐的叫声,粗鄙的话,以及那些如同爬虫般涌动的身影。他们在那些女人身上涌动,但目光却是看向她的,如果不是身边两个打手在,她可以确定那些人会毫不犹豫的扑向她,撕扯她的衣服。
那三天,成了她一生都挥之不去的噩梦。
那时的萧雪棠才知道外面的世界多么的可怕,纵使侯府老夫人再刻薄,姐妹们之间的勾心斗角,也抵不过这些罪恶分毫。
她妥协了。
老鸨将她当做了奇货可居,在她有些之后,将她从放回了三楼,让花魁教她学习才艺,等成人之后再卖个好价钱。
她表面顺从,却一直没有放弃过逃离这个魔窟的心思。
首先,她编造出了可怜谎言,大户人家失去生母庇护,被继母虐待卖进窑子的可怜小女孩,让老鸨放低戒心之后,她得到了在内部随意走动的自由。
她善于制作各种脂粉,还有新奇的妆容,楼里的姑娘愿意让她伺候,所以她隐忍在花魁的身边打听有误从京都而来的客人消息。
彼时的萧雪棠从未放弃过回去的希望,也相信同样她的家人在寻找她,直至那一日……
“最近京都换了天了,新帝登基,好些世家都受了牵连,就连谢老太傅一家也被流放回东山。”
“不过那永安侯府倒是运气好,永安侯的义女救了之前的临王妃,也就是皇后娘娘,如今永安侯府可是京都炙手可热的新贵呢。”
“那侯府嫡出的大小姐听说病了,被送到庄子里养病去,听说之前与她定亲的三殿下准备退婚呢……”
霎那间,天塌地陷。
她知道自己等不到人来救她出火坑了。
永安侯府需要的是一个能给侯府争面子有用的女儿,无论是嫡是庶,是否亲生,不会要一个沦落青楼走失的亲生嫡女,她必须要自救!
这一年的时间,磨灭了她那可笑的天真,让她性格变得更加坚韧。
但没有等到她筹谋出出路,现实迅速将她打入绝境之中……
一个从南疆而来有着特殊的喜好富商,看上了她,用整整一箱明珠,买下了她。
整整一箱明珠,甚至可以买下整个明月楼。
“还想留着你几年做清倌呢……这都是命啊!”
这都是命吗?
被遗弃,被卖入青楼是她的命?无人救赎是她的命?
她偏不认!
有三天,还有三天的时间,足够她将搜集来的毒粉放入那些老鸨、打手,还有身上沾染不知多少女童性命的商人饮食酒水中。
冬至,天寒,宜食鹿肉。
她用做面脂换来的银子,偷偷从市集买来了新鲜的鹿肉送去厨房,熬成了滋补的鹿肉羹。
厨房的炖锅是从昨夜开始用小火炖着,米粒浓稠喷香,山民送了整整一头鹿,鹿肉的分量很多,楼里每个人都可以分一碗鹿肉羹。
其中,头一份要送到老鸨房间,剩余的是她四个心腹打手,他们吃饱了才有底下人的份。
她这一年的时间,为楼里姑娘亲手调制各种胭脂水粉,神不知鬼不觉的藏一些草药起来不是难事。这些草药单独放在一起无毒,可是掺杂在一起却是至毒。
在日复一日等待救赎过程中,她积攒着这些毒药,或许冥冥之中预感到了这一日的到来。
一碗、两碗,一共五碗刚刚好,剩下的,她要留在今晚!
“嗤”
忽然,窗外传来一道笑声。
厨房的人不是被她支走了吗,怎么会……
她拿着勺子,木然转身,只见是一个一袭黑衣少年不知何时盘坐在窗外那棵高大的榕树上。
他戴着奇怪的面具,只露出半张脸,一双眼又黑又亮煞是好看。
“你那些毒药直接放锅里就好,一碗一碗的下,何必如此麻烦呢。”
她定定的看着那陌生的少年,看出他似乎没有揭穿自己的意思,心下稍定,回道:“这样会害死其它无辜之人。”
“嘁,妇人之仁……”
少年不屑的看了她一眼,那眼神有些古怪。
一夜过后,明月楼的人全部死了!
他们,都吃下了萧雪棠调制的毒药,上至罪魁祸首老鸨,下至那曾经怜悯过她,悄悄给她缝制衣服的花魁姐姐,还有偷偷给她送饭的哑婆,全部死了。
惨案惊动官府,她被官兵带走……
“毒妇!”
“杀了她……”
耳边谩骂的声音,鞭子以及各种可怕的刑具用在她的身上,她并不感觉到疼痛,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