摄政王府……
萧雪棠不知为何觉得后背凉凉的,惴惴不安的看向突然沉下脸的永徽帝!
永徽帝倒也没真的生了萧雪棠气的意思,毕竟蔺少舒与萧雪棠二人虽是青梅竹马,可毕竟是蔺少舒对不住萧雪棠在先……
他只是心中惋惜罢了。
少年相识,却又兰因絮果,曾在他们身上的诅咒,竟又延续到了这些孩子身上,当真是天意啊……
想到这里,永徽帝看向萧雪棠的目光倒是温和了几分,道:“起来说话吧,看你吓的那样……当日在文渊阁你和你兄长退了皇室的婚事,朕都没降罪你们,朕是那种会为难一个小姑娘的人吗。”
永徽帝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
当日萧雪棠退婚如此顺利,蔺巽没少在背后撑腰,现在看来这一切岂不是他都算计好的?!
萧雪棠见永徽帝当真没有怪罪的意思,心下长长松了口气,站起来后只见永徽帝忽然脸色不虞的看向了蔺巽……
萧雪棠???
只听永徽帝问蔺巽:“听底下的人说,你昨日都吐血了,你这身子当真无碍?”
永徽帝是知道依照现在蔺巽的功夫,在京都是没人能伤得了他的。
突然吐血,只能是跟蔺巽身上那古怪的毒有关……
所以今日在早朝上永徽帝一听说蔺巽出事了,便带着人匆匆赶来王府!
不过比起永徽帝的担忧,蔺巽神色风轻云淡道:“一点小事,只要休息几日便可,是他们大惊小怪才惊动圣上。”
永徽帝一听蔺巽要休息几日,气笑了,道:“你昨日才派人封了永安侯府,闹出这么大阵仗,这下你一句身体不好就想将烂摊子丢给朕了?!”
萧雪棠听到永安侯府神色就有些紧张了,蔺巽面色如常道:“永安侯府的事情,想必朝中太子和三皇子会愿意替圣上您分忧的。”
永徽帝神色一滞,随即苦笑一声道:“还真的被你说着了。”
“今日早朝,太子和老三为了永安侯府的事情闹的不可开交,这让朕还真是奇怪,永安侯到底哪里得罪他们了,还是这永安侯府里有什么,竟让他们如此在意?”
在蔺巽面前永徽帝从来不摆帝王的架子,有什么说什么,蔺巽神色如常,可却让本就心虚、如惊弓之鸟的萧雪棠不得不多想……
萧雪棠眉心一跳,这是永徽帝心中起疑了,还是……已经看出什么端倪,在敲打她与蔺巽?
果然,身为帝王,永徽帝远不可能如表面看起来那般温吞无害。
永徽帝这是在扮猪吃老虎?!
就在萧雪棠心惊胆战的时候,永徽帝不过是随口一提永安侯府和早朝的事情,比起永安侯府永徽帝更在意蔺巽的身体。
永徽帝问陆自珍:“摄政王的脉象如何?”
陆自珍原本是默默站在一旁,但见数双眼睛都看向了他,陆自珍顿觉背后凉飕飕的……
“额……王爷现在脉象平和,除了气血有些翻涌之外,一切都好。”
至于为何气血翻涌……永徽帝瞪了蔺巽一眼。
蔺巽……
永徽帝收回视线,问陆自珍:“如果你与萧雪棠一块儿联手,是不是有希望能治愈?”
萧雪棠……
这还有她的事呢???
虽然她会医术,但对青莲之毒也只在古籍上看过,一知半解的。永徽帝让她给蔺巽治病,那不是开玩笑呢吗!
她正要开口,却见蔺巽看了过来,轻轻摇了摇头……
萧雪棠惊觉蔺巽恐怕也是在防备永徽帝?
这次永安侯府的事情上蔺巽帮了萧雪棠不少忙,萧雪棠自然是和蔺巽站在统一战线,便也没开口说话了。
此时若是蔺巽知道萧雪棠在想些什么,恐怕有些啼笑皆非。
蔺巽倒不是防备永徽帝,毕竟永徽帝的性子他了解,若他真的有几分驾驭帝王之术的手段,就凭永徽帝掌握了他这个致命的弱点,这些年他不知道死过多少次了……
之所以蔺巽阻止萧雪棠继续说下去,也是因为蔺巽自己也不清楚毒性缓解如何的缘故。
他一向对自己身体不上心——就连中了血枯子的毒受了那么严重的伤,他也能够跟没事人似的。倒是天枢这些底下人急的团团转,整日上天入地的给蔺巽找解药,如果不是恰好遇到萧雪棠会解毒,天枢都要写信让闭关的陆自珍回来了!
所以,在陆自珍说他脉象好转的时候,蔺巽面上不动声色,心底也是诧异的。
他隐隐觉得自己好转肯定是与萧雪棠有关……
难道是那个梦?
毕竟梦境内容过于隐秘,在查清楚原委之前,蔺巽并不想让这种事情被人察觉出什么端倪。
蔺巽和萧雪棠二人不动声色,却让陆自珍左右为难。
永徽帝神色关切的问着,却让陆自珍生生惊出了一身冷汗。
陆自珍虽是御医,但因为与皇室联系密切,深知如今朝局能够达成微妙的平衡,与蔺巽现在‘半死不活’状态密切相关。
因为蔺巽的身体,注定着他纵使权倾朝野,却无法威胁到皇权——毕竟,按照大胤皇室的规矩,帝王不能身有残缺或者破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