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黑暗,周围一双双绿莹莹的眼睛,垂涎的嘴角流着腥臭的口水,死死的盯着他。
那些都是关在笼子里,饿了好几天的饿狼,足足有十几匹!
‘咣当’一声,从天井上部有人丢了把生锈的刀进来。
头顶,传来阴柔的声音道:“杀了它们,你就能活……”
随即便是一声尖锐的口哨,那些垂涎欲滴的饿狼像是得到了某一种统一的口令,齐刷刷的向他扑来!
他拿着那把生锈的刀奋力的反抗,第一刀直接砍向扑向他的饿狼喉咙,喷涌的鲜血四溅,四周野兽的声音更加的沸腾。
身后有饿狼偷袭,森白的狼牙,直接穿透了他的肩膀,纵使他身后敏捷躲闪及时,但也直接撕掉了他一块皮肉。
他连眼睛都没眨,反手砍向身后饿狼脆弱的颈部,这一次他不够幸运,生锈了的刀卡在了骨头上。
他的身上已经被腥臭的鲜血浸透,分不清是野兽的血还是他的血,到后面这一场搏斗已经转换成了贴身肉搏!
在他力竭之前,终于咬断了最后一匹扑向他的饿狼的脖子……
他喘息着倒在冰冷的地上,他的身上有无数的狼咬过的伤,他感觉到了身上血液渗入泥土里,目光看着那天井处唯一的光亮也渐渐变得迷离眩晕起来。
他要死了吗?
“三天,这次竟然只有三天他的伤口就愈合了,他的功力也精进了不少,真是奇迹啊……”
一道阴柔听起来有些刺耳的声音冷笑道:“羡慕你自己也试试。”
“不成不成,我可吃不了这样的苦。再说,他如今这功力精进,以后恐是要用寿元来换的……”
对话声渐渐地微弱了,大概那些人也害怕他随时会清醒。
还是和从前一样,无论这具身体遭遇了什么,最终还是顽强的活了下来。
第四天,他已经能下床行走了。
院子里有人在等他。
“怀璋,这次辛苦你了。”
男人穿着一身常服,但面如冠玉,气质儒雅,只是脸色有些不健康的苍白。
他轻咳了几声,帕子上沾着几丝血,他浑不在意的抬手。
随即见内侍捧着托盘,里面放着册封世子用的蟒袍玉带……
另一个内侍,手中捧着的是盔甲,盔甲之上放着一方玉印。
“本来是该等你弱冠的,但我的时间……我们的时间不多了,你是继续留在京都,还是去漠北?”
男人有一双深邃睿智的目光看着他,面色沉寂如水……
……
萧雪棠等了好一会儿,才适应屋子里的昏暗的视线。
只见整个内殿空荡荡的,连屏风桌椅都没有,看不出半分有人生活的痕迹。
唯有梁木挂下数条鲛绡制成的纱帘,纱帘之后有一床榻,勉强看见一人躺在榻上。
虽是夏日,但这屋子里四周门窗紧闭,说不出的渗人寒意。
只有屋子里的香炉着点着香,闻起来像是安神香的味道,但似乎又掺杂了些其它的东西……
这香有古怪!
萧雪棠心中一沉,因这香炉是在床边,下意识的准备撩开纱帘,几乎是在同一时候,一双苍白修长的手从帘子后探出。
冰冷的手,狠狠地扼住了她的脖子。
‘咣当’一声,萧雪棠随身携带的药箱掉落在地上,而此时蔺巽丝毫没有觉知一般
他那双深邃的眼眸泛着红意带着之前从未见过的狠戾杀意……
在黑暗中,泛着幽幽光泽,不是素日里那运筹帷幄的摄政王,更像是只失去理智的野兽!
“王爷是我……”
萧雪棠艰难的开口,但脖子上的手收的更紧了。
她双眸因恐惧泛起了一阵浅浅水雾,不受控制的,一滴泪掉落,恰好滴落在他的手背上。
滚烫的触感让原本神智迷失的蔺巽有片刻的怔然,也就是在这一瞬间的功夫,萧雪棠顺势扣住了腕间镯子上的暗器。
银针刺在蔺巽的手背上,蔺巽终于松了手。
“咳!”萧雪棠劫后一生一般大口大口的呼吸着新鲜的空气,心中将不讲义气的天枢不知鞭笞了多少遍。
等她重新看向蔺巽的时候,神色竟是一愣……
蔺巽今日没戴面具!
只见蔺巽穿着单薄的里衣,长发如锦缎一般散落在榻上,因病弱的缘故让他周身的气势少了几分威压,更多了几分飘逸的气势。
萧雪棠方才进来的时候点了支蜡烛,原本昏暗的内殿一切变得清晰可见。
他的右半边脸如白玉无瑕,暖黄色的烛火映衬着他如神祗般的侧颜,浓墨如画。
此时二人离的很近,仿佛就连他那过分浓密的睫毛,也变得纤毫毕现。
此时此刻,蔺巽的全部容貌,十分清晰的出现在萧雪棠面前。
这一眼,似是隔着那隔世经年的时光,艳惊尘世,一眼万年……
蔺巽此时也清醒了。
再度看向萧雪棠的时候,眼底没有了方才那骇人的红意,深邃的目光盯着萧雪棠。那双眼眸,犹如被寒潭水洗过的墨玉,漂亮得让人想珍藏。
此时萧雪棠忽然明白自己为何两世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