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在这群人中,薛凯的神色却显得格外不同,他的眼神中交织着惊恐与不安,生怕接下来的话语会不好听。
至于春桃,她的脸庞上泪痕未干,眼眸中闪烁着复杂的情绪,既有不解也有隐隐的怒意,仿佛一颗即将爆发的火种。
胡超,这位被突然聚焦的平凡人物,先是微微一愣,随后迅速调整了情绪,以一种平和而坚定的语气回应道。
“大人,情爱之事,虽常被视作儿女私情,难以登大雅之堂,但在我看来,它亦有其纯粹与崇高之处。
真正的情感,应无需遮掩,亦无需躲藏。试想,一位男子,在众人面前,却连心中挚爱之女的名字都吝于提及,这又如何能称之为深情厚意?
这满室的陈设,皆是秦学华借班主之手,以金银换得来的。每一砖一瓦,每件器物,皆是班主代为布置,与他本人无关。
唯独那枚同心锁上留有他的痕迹,然而,即便是这唯一的羁绊,上面的刻字也是秦公子偷偷摸摸刻上去的。大人,你们且看,这般的感情,还能称之为真情吗?”
众人闻言,皆沉默不语,秦学华对春桃的情愫,真挚而深沉,却也裹挟着难以言喻的怯懦,这份情感的复杂,让旁观者即便心有千回百转,也终是选择了缄默不语。
春桃的眼眶,在这一刻仿佛承载了世间所有的柔情与哀愁,泪水在其中打转,终是忍不住滑落脸颊,留下一道道晶莹的轨迹。
她目光如炬,紧紧锁定了胡超,声音虽颤,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决:“胡超,你此言何意?”
胡超轻轻叹息,目光中闪过一抹复杂的情绪,他缓缓开口,字字如针:“你我心知肚明,不是吗?这满室的珠光宝气,哪一样不是世间罕有,偏偏是那枚不起眼的同心锁,却独得你所爱,难道不是因为只有这枚同心锁上留有他的痕迹吗?”
胡超的话语,如同锋利的刀刃,精准无误地剖开了春桃心中的防线,让她无处躲藏,只能无奈地苦笑,感叹世事无常,命运弄人。
陆洛童见状,眼神中闪过一丝温柔,轻轻抬手,示意薛凯将胡超带离现场,待两人身影渐远,室内重归宁静。
春桃深吸一口气,仿佛要将所有的纷扰都随着这口气吐出,她缓缓抬头,目光坚定地对众人说道:“诸位大人,若有何疑问,但说无妨,春桃定当知无不言。”
陆洛童闻言,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微笑,随即正色问道:“春桃姑娘,你最后一次见到秦学华,是在何时何地?”
春桃的思绪仿佛穿越了时光的长河,她轻声细语地回答道:“是本月十一号。”
此言一出,室内众人皆是一愣,显然这个日期出乎了他们的预料。
萧泽眉头微蹙,好奇地追问:“春桃姑娘,为何这个日子你记得如此清晰?”
春桃微微一笑,眼中闪过一丝温柔与怀念:“那日,是民女和大师兄第一次一起同台演出的日子,所以民女记得很清楚。”
陆洛童闻言,眉宇间掠过一抹深思,轻轻颔首,温言对春桃道:“你继续。”
春桃应声之际,眼眸轻轻垂落,缓缓道来——
那夜,春桃身着华服,立于舞台中央,光华夺目,却难掩眉宇间的一抹失落。
与大师兄阿宝的首次同台,本是她梦寐以求的时刻,意义非凡,然而,人群中唯独缺少了那个熟悉的身影——秦学华,他的缺席,不经意间,便让这份喜悦染上了几分落寞。
演出终了,心绪难平,春桃踏着月光,轻手轻脚地推开了卧室的木门。
月光如洗,倾泻一地银辉,却也在这静谧中,勾勒出一抹不寻常的暗影,突兀地占据了房间的一隅。
她的心猛地一紧,不由自主地惊呼出声:“谁?是谁在那里?”声音里,既有惊惧,又夹杂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栗。
那黑影,自夜色中缓缓走出,低沉着嗓音回应:“春桃,莫慌,是我,学华。”
春桃闻言,心中那阵突如其来的慌乱渐渐平息,宛如春日里乍起的狂风终归宁静。
秦学华适时点亮屋内的烛台,点点灯火瞬间驱散了周遭的昏暗,却也在她喜悦初绽的脸庞上投下了一抹不易察觉的阴影。
当她的目光落至秦学华面庞之时,那份刚涌起的欢愉瞬间凝固,只因秦学华的左颊赫然显现一片淤青,触目惊心,显然是遭受了暴力的痕迹。
她疾步上前,眼中满是担忧与疼惜,手中的丝帕不自觉地轻触那片伤痕,仿佛想要以这细腻的方式抚平那不可见的痛楚。
“秦郎,你的脸……这究竟是如何发生的?”她的声音柔和而急切,每一个字都承载着深深的关切。
秦学华望着她,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尴尬,随即化为一抹温柔的笑容,轻轻握住她颤抖的手,声音平和而坚定:“春桃,无碍的,只是行走间不慎撞伤,无甚大碍,你莫要挂怀。”
春桃闻言,眸中闪过一丝疑云,轻声却坚决:“撞伤?这伤痕怎会是磕碰所致,分明就是……”
春桃的话语尚悬于唇边,便被秦学华温柔地以手势打断。
他轻轻执起春桃的双手,眼眸中闪烁着笑意,温声道:“春桃,我无恙,勿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