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青予坐马车抵达姜府。
她路过庭院,沈含碰巧正在那里喝茶。
“姨母。”青予微微欠了欠身。
沈含见她回来,起身以笑迎接,“郡主回来了,快坐。”
“多谢姨母。”她在沈含示意的位置落座。
“姨母,我有事想同阿爹商量,阿爹呢?”青予直奔主题,在这姜府多待一刻,她都觉得厌烦。
“你阿爹一会儿就回来了,先坐着歇会吧。”
她点点头,沈含的态度好似从来没有发生那天的争吵,对她很是客气,却又过分客气。
片刻,姜酌便回来了,姜墨跟在身旁,一看到她就一脸怨念,沈含倒是明白的同姜墨下去。
“阿爹。”
青予刚要俯身,连忙被姜酌拉起来,“来青予,和阿爹不必多礼。”
“昨日你见到陛下了?”姜酌迫不及待询问。
“恩,阿爹交代的事,青予已经办妥了,其他的,就看陛下怎么做了。”
“太好了女儿,为父相信你一定能成功的。”姜酌欣慰地拍了拍她的肩膀。
青予垂下头,隐忍的神色似乎有话想说。
“怎么了女儿?是遇到什么问题了?”
她斟酌后开口,“阿爹,若我成功,您能告诉我母亲的死因吗?”
话落,姜酌神情顿时僵硬,连带收起脸颊虚伪的笑容。
“等你成功了再说吧。”
显然,青予并不能满足于他这句话,她俯身跪地,“阿爹,请您答应我。”
姜酌扫了她一眼,不悦,可碍于她如今的权力,他只是沉默。
“阿爹您知道的,我也可以告诉舟哥哥实情。”
“怎么?你是想威胁为父吗?”姜酌轻蔑阴冷的语气压制在她身体上。
若是之前,恐怕她早已该承受皮肉之痛了。
“青予不敢,青予只想知道真相,别无他法。”她表现得颇为畏惧,但还是坚持自己心中的念头。
姜酌沉默片刻,屈身扶起她,唇角又恢复虚伪的笑容。
“好女儿,为父答应你,只要这次任务成功,为父就告诉你真相。”
“是,多谢父亲。”坚韧的瞳孔却又被泪光充盈,这是她一直以来期盼的真相,姜青予期盼的真相。
交代完青予便离开了,姜墨这才从屋内出来。
就算不知道他们的具体交流,也猜到这姜青予来定没什么好事。
“阿爹,您真打算听姜青予的?”
“这次似乎不太一样。”
“为什么?”姜墨不太明白。
姜酌半眯着眼,揣摩,“姜青予提出以这个计划的成功,换取她母亲的死因。”
“不是…本该这样吗?”在姜墨看来是这样,不然姜青予岂会心甘情愿站在姜家这边。
“不。”姜酌却一眼看出其中的关键,“之前她从未提过,而这次,她却提了。”
甚至还想要威胁他。
……
转眼又到了上朝的时间,朝衣朝冠,会聚大堂。
“又过了三日了,各位爱卿商讨出结果了吗?”萧砚舟注视下方的众人。
吴长史率先开口,“回禀陛下,臣这几日调查,确定之前拨下来的救济款,真正到达百姓手里的却是微乎其微啊。”
光从声音都能听出吴长史的痛心,悲愤。
“吴长史的意思是有人私吞救济款?”
“吴长史,若没有证据,在朝堂上不可胡言乱语!”
“是啊吴长史,怎么能只凭借那些刁民几句话,就怀疑臣子私吞呢?!”
吴长史一句话,三个臣子开始你一言我一语回怼他。
吴长史自然不甘示弱,“臣一再调查怎是胡言乱语,如今季节更是病症多发,眼看冬季来临,现连饭都吃不饱的情况,更没有钱来治病迎接寒冬。”
“若不是到了无法生存的地步,那人岂会花费二十来天抵达永清城,只为向臣诉说情况!”
“北安世不止一个艰苦的山村,若他们不一再努力向上,年年靠朝廷赈灾拨款,对其他山村未免也太不公平了。”
“若每一个未得到满足的山村都像他那样,朝廷又该如何解决?”
“……”
仅仅是平静了一会儿,又开始在吵闹中争执。
李内侍在一旁察言观色,看清楚现在的情势,立马提声,“肃静!”
瞬间,所有人闭上嘴。
萧砚舟这才缓缓开口,看上去情绪丝毫不受他们影响,“朕是让你们来是解决问题的,不是来争吵的。”
“陛下。”一直沉默的姜酌突然站出身。
“吴长史既然提议拨款,但又说有人私吞贪污,敢问吴长史又该如何避免再次发生此情形?”
“臣一定亲自派人监督勘察。”吴长史信誓旦旦保证。
可姜酌地逼问并没有结束,“好,就算吴长史能够完成任务,那么之后呢?”
“据老臣所知,那座偏僻的村庄一直穷困潦倒,是因为没有生存来源,解决了燃眉之急,可根本就没有解决事情的根源。”
“姜卿说得是,一直拨款也不是办法,吴长史可有什么提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