昼夜更替迅速,阳光如细腻的丝绸,冉冉升起,挥洒在这座府邸。
春去,夏季也悄然而至,白昼一天天炎热起来,不过对青予来说,却不受任何影响。
她收拾好,来到萧言卿书房,近几日他几乎都在,貌似闲下来了,她的伤在大夫看诊后确认已康复,她已经快等不及了。
“殿下。”尽管她轻声细语,可话语中也无法掩盖她的兴奋。
萧言卿书写的右手顿了顿,“看来已经恢复了。”
“是呀,多谢殿下给我时间。”
他抬眼,留意她满心欢喜的面容。
“那训练就从今日开始吧。”
“千云去准备。”
“是殿下。”千云俯身退离。
“姜青予,从今日开始,学习由孤亲自安排。”
“好。”青予乖乖点头。
“你也没有拒绝的可能。”他起身,向屋外走去。
青予眨眨眼,不解。
拒绝?为什么要拒绝?
她跟在他身后,前往空地,千云已做好准备。
“听好,训练时间为早晚,每日清晨卯时和晚餐后,孤会在这里等你,不允许迟到,明白?”他站在她跟前严厉叮嘱。
“好的殿下。”
他示意桌上摆放的木剑。
她赶紧上前拿在手里,按照他的指示开始练习,从每一步剑术的细枝末节,到动作的精准度,一再跟进。
“手高一点,身体再低一点,好,继续。”他站在她身旁,用一只细长的木棍指导她的动作。
一套动作的每一步,他都会让她练到肌肉发抖,形成惯性记忆为止,最后连起来,他便会给她做一次示范。
青予专注盯着舞动剑支的他,整套动作行云流水,再加上气息的运用,看似简单却是流星赶月般的身影。
“明白?”他转向她。
“明白。”
她连贯整套招数,虽在他眼中不完整,一次又一次重来,但她心中高昂的情绪丝毫不会减弱。
或许从某一刻开始,这已经成为她成长的目标,不停歇,一次次重现,她喜欢剑支在手中舞动的感觉,喜欢灵活掌控肢体的力量。
这已成为她必须要做的事,她想要成为强者,成为同他一般的强者。
她持续在训练中成长,在昼夜更替中重复她的步调,仿佛不会停止,永远不会。
“停。”萧言卿冷声打断她的动作。
“这个动作,错了几次?”
她一怔,动了动唇,“嗯…五次。”
“伸手。”
她抿唇,伸出未拿剑的左手。
“双手。”他厉声微提。
见状,她放下手中的木剑,缓缓摊开双手的手心。
之前萧言卿告诉过她,多次犯错要挨罚,不知是不是运气好,这段时日她一直都没有出错,可今天却…
她面色平静,却心惊胆战地看向他手中细长的枝条。
“数着。”
似乎已做好枝条用力落在自己手心的准备。
“1,2,3…”
她垂下眼帘,望着手心微红的痕迹,还有痛感,直到数完。
“5。”
“记住了吗?”
她点点头,握住被惩罚的手心,感受残留在手心上的痛感。
原来,犯错的惩罚是这样。
疼,却也没有很疼。
他端详她迟疑的神色,不禁有些怀疑,是自己太重了吗?
可疑问闪过后,他又嘲讽自己,自己为什么要在意她?
“今天就到这儿吧。”
“好的殿下。”她放下手,转眼扬起笑脸。
他的心隐约被她的笑容触动,刚刚是假装的吗?看来是自己想太多了,好像她一直都在笑。
“青予!”突然响起的呼喊打断他们。
只见萧文述一边朝她挥手,一边朝她小跑过来。
“文述。”青予也迈步上前。
“你终于回来了。”
文述在她差不多快痊愈的时候,便前往军营,这一呆就是半个月,也不知道是因为什么事。
“是啊…我…”
萧文述转眼才留意一旁的兄长,这才想起自己还有重要的事,连忙俯身上前。
“哥。”
“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领悟了?”之前姜青予在的时候,文述天天朝军营跑,现在没半个月就回来了。
“有,只是还不能像李将军那般熟练。”萧文述虽上过战场,却没有实打实做过士兵领队,之前兄长也没有着急催促他要掌握训兵要领,可最近…
“文述,你已经不小了,该掌握这些了,若你不能让士兵信服你,你也无法成为一个合格的将军。”他再次冷声提醒。
“是,文述明白。”
“看来还是孤平时对你太放纵了。”他眼底一沉,一片寒冷。
“可,他们都是行军打仗的优秀士兵,我也无法指教他们,而且…都是哥训练出来的…我又该如何教导…”萧文述失落地垂下头。
他一直在向兄长靠近,可却永远都跟不上,士兵虽愿意听他,可他知道,是因为他是郡王,更因为他是他的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