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宁执再醒来时,已经不在轿子里,而是跪坐在地上。
他看了一眼周围,皱起眉来。
身上的袍子勉强算得上喜服,但这里绝对算不上喜堂。
分明是灵堂。
他面前就是一口棺材。
但没有灵牌。
身后忽然传来声音,“使者,你第一天来到族中就冲撞了我们小少爷,这在我们看来可是大不祥啊,所以长老发话,让你在这守灵赔罪,你没什么异议吧?”
宁执回头,看到一个三十出头的男人,一身异族装束,看起来地位不低。
【神君,这是星灵氏族的祭司,叫木公良。】
“守灵赔罪?”宁执站起身,踢开蒲团,“凭什么不能是他冲撞了我?”
木公良惊诧道:“你在说什么胡话,小少爷是什么身份,你是什么身份,说好听点叫做使者,难听点就是个容器罢了。”
“是吗?”宁执伸出手,“那你想要我的血吗?”
巫神使者的血可滋养万蛊,这是每一个南疆岭人都深信不疑的东西。
这样的血,他怎么可能不馋。
“想要就来拿啊。”
木公良目光凝在他手腕上,不由自主迈步向前。
然后在距离宁执半米处停下。
袖中黑蛇忽的蹿出,直奔宁执手腕而去。
“你以为我会靠近你吗?别妄想了,谁不知道林中那些人的死和你脱不了干系,我可没你想象的那么蠢!”
宁执神力探出,将蛇切成几段,嗤道,“我也没你想象的那么弱。”
眨眼间的功夫,木公良就被他捏住脖颈提起,双脚悬空不住乱蹬。
重新掌控神力的感觉很好,似乎之前被压制的憋屈都能在此刻释放。
而木公良就是那个鬼的替罪羊。
“你,你放开我,我可是族中的祭司,得罪我就是得罪了星灵氏族!”
宁执冷笑,提着他的衣领撞向棺材。
“帮你醒醒脑子,不用谢。”
木公良的额头被接连撞了几下,血流如注,血色和棺木上的漆黑形成鲜明对比。
“不对啊,”宁执将奄奄一息的男人提起,“电视上磕一下就死了,你怎么还活着呢?”
木公良求饶的声音细若蚊蝇,“求你……”
宁执顺着他的目光看向棺材,点头道:“懂了,你想进去。”
木公良一听,顿时挣扎起来。
他不要进棺材,不要下葬,不要被埋!
“聒噪。”
宁执将他磕晕,扔在了一边。
才打量起眼前的棺材来。
接着神力附于掌心,用力推开棺盖,果然看到了熟悉的脸。
“慕昇。”
他喊了一声,沉睡的少年不应,只有灵堂前的灵幡晃了晃。
到底是不是慕昇,宁执看着少年,心中生疑。
“!”
一阵冷风忽的吹起,宁执被挤在棺壁上,面前是少年的脸,身后是那个鬼。
“你到底想干什么,为什么要缠着我?”
“嘘。”
身后那人的嗓音极轻,和他来势汹汹的气势极为不符。
宁执想要转身,却被他更用力地按在了棺材上,和少年的距离近到一低头就能亲上。
“你跑不掉了。”
身后的声音透着十足的恶劣,森森凉意几乎渗进他心底。
宁执不用看也知道,他现在一定满身的鬼气。
但他还想再拯救一下。
“你要是有什么冤屈尽管说,我可以帮你洗刷,不用玩这么刺激。”
后面贴上冰凉的物体,宁执有些心慌,往棺木上又挤了挤。
那人笑了一声,“你趴着别动,自然能洗刷我。”
宁执轻啧一声,在心里骂了几句。
他在这一本正经地商量,身后的色中饿鬼在跟他开黄腔。
他真是做任务没看黄历,选了这么个破地方。
“你知不知道这是灵堂?”
“知道,可灵堂就是我的家啊。”
宁执,“……”
真他妈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