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齐,盛京。
“你们快看,是不是宁将军府嫁女啊?”
“可不是吗,听说嫁的还是新帝心腹,东厂提督呢。”
“啊,那不就是个太监吗,真是可惜了宁二小姐的花容月貌了,不如嫁给我,我好歹还能让她快活快活。”
“这你就不知道了,太监自有太监的好处,没有那根东西,自然还有别的玩法。”
几人凑到一起猥琐地笑起来,对着宁将军府前的花轿指指点点。
府内。
“少爷,真是苦了您了。”阿琪皱着一张脸,给自家少爷梳着头发。
“二小姐也真是的,不嫁就不嫁,怎么能偷偷跑了呢,偏偏老爷夫人糊涂,竟然能想出让三小姐替嫁的法子,真是一点不顾忌三小姐的死活!”
阿琪越说越生气,将梳子拍在梳妆台上,“少爷,我知道您不舍得三小姐嫁过去,可您也不能为了三小姐替嫁啊!”
宁执推开桌上的凤冠和胭脂水粉,“小绫送出城了吗?”
阿琪闷闷地点头,“一早就送出去了,按照您的吩咐,保证没人会找到她。”
少爷和三小姐一母所生,长相极其相似,头发散下来几乎分辨不出。
他虽然为少爷觉得不值,但还是帮少爷挽起头发,斜斜插上一根金簪。
宁执看着镜中的自己,不得不感慨海棠的恶趣味,女装也就算了,还是嫁衣,嫁衣也就算了,还要嫁给一个死太监。
“更衣吧。”
阿琪拿起一旁绣着龙凤呈祥的嫁衣,刚要给宁执穿上,又顿住。
“少爷,您……缺了一样东西。”
宁执蹙眉,“缺什么?”
阿琪一个大小伙子羞红了脸,艰难地用手比划着。
宁执忽然反应过来是什么,咳了两声,“不然找两个馒头来装一下吧。”
“不行,它……兜不住。”阿琪用手拿着大红肚兜,面露难色。
宁执看着那鸳鸯戏水的红肚兜,卡壳了几秒,“不用装这么像吧,他是个太监,应该不会洞房。”
阿琪看他的眼神带着怜悯,他的小少爷还这么单纯,怎么能嫁给一个死太监呢。
“少爷,我听说太监也是可以洞房的……用别的地方。”
宁执惊讶地看他一眼,谁说古人封建的,阿琪明明懂得比他都多!
最后还是阿琪求了三小姐房里的丫鬟,在肚兜上缝了两坨棉花,才终于让宁执穿上。
红色的系带绕在雪白的颈子上,和肩背上的乌黑长发相映,格外靡丽。
但只显露了一瞬,火红的嫁衣就遮住风光,阿琪为宁执穿好嫁衣,又拿起胭脂,“少爷不上妆吗?”
宁执摇头,他是个货真价实的男人,穿女装已经是极限了,胭脂水粉实在是沾不了一点。
阿琪有些可惜,宁府的女儿各个绝色,三小姐已经很出挑了,没想到少爷换上女装竟更胜一筹。
少爷现在素面着嫁衣,清绝和艳丽相碰,反倒更凸显了他过人的容貌和气质。
真是便宜那个死太监了!
宁府外的花轿已经等了多时,催了又催,终于等来新嫁娘。
迎亲的队伍排场极大,一路吹吹打打,路人跟着凑热闹的同时,也好奇为何没看见新郎。
新郎不迎亲也是奇了。
另一边,花轿终于抬进督主府,宁执扶额,再慢上十分钟,他头都要被晃晕了。
督主府虽然也飘红挂彩,但却简单许多,几乎没什么迎亲的气氛。
宁执搭着喜娘的手下了轿,本以为接下来要拜堂,没想到喜娘直接把他带到新房里。
“夫人,督主有事未回盛京,您先安置吧。”喜娘将他扶到床边坐下。
看来是真的不用洞房了,宁执在袖中掂了掂匕首,那他岂不是白准备了?
既然新郎不在,他就自己揭了盖头,动作麻利,倒吓了喜娘一跳。
等她看清新娘面容后,眸色更是复杂,人人都说宁府出绝色,的确不假,只是颜色这样好的女子嫁到督主府,实在可惜。
更别提那位凶名在外,是能止婴儿夜啼的杀神。
“你退下吧。”宁执说完就卸了发簪,任一头乌发散落,踢掉鞋子,盘腿坐于床上。
喜桌上的龙凤烛还在滴泪,宁执弹指熄灭,准备入睡。
不过片刻功夫,房门就被轻轻推开。
一个高大的人影朝床边挪过来,双手快速解着腰带,语气急色,“美人,我来了。”
宁执迅速抽出匕首,即便是在黑夜中,也直直刺入那人心口,一击毙命。
借着月色,他看清了尸体的脸,非常普通,没有任何值得他记住的地方,衣着也很普通,与华贵毫不沾边。
不是那个死太监。
这个男人的尸体要尽快处理掉。
宁执用神力裹住双手后,将尸体拖到床底,正要喘口气,就听到门外的脚步声。
“谁?”
脚步声顿止,房门骤然被推开。
“夫人,洞房之夜怎么不等我?”